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希。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翌日一早,两岸的农田里清晰可见,挥汗如雨劳作的农汉。田间薅草的小媳妇,按畦、按垅仔细排查着,不放过任何一株草,就算是刚离地皮的草芽,也会被铲掉。
谢迁同程溁一早便搬进了隔壁规整好新宅,程溁趴在谢迁肩头,多瞧瞧右看看,一双狐眸都不够用的,好奇的眸子一眨一眨转个不停。
谢迁捏了捏程溁毛茸茸的小耳朵,道“溁儿,想不想出去溜达溜达?”
即刻程溁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睁圆水汪汪的狐眸,委屈道“迁表哥,人家好想去外面溜达溜达,但你看我如今这副身子,不被人打去吃狐肉就不错了!”
她知道村民们都有打牙祭的习惯,砍柴都能顺便捡只野鸡、兔子啥的,她才不想被人当成盘中餐呐!
谢迁瞧着程溁那巴掌大圆滚滚的小狐身子,深深觉得程溁多想了,他家溁儿这么可爱,定会被人争着、抢着,抓走去当宠物,例如那汪直不就是在旁虎视眈眈?
但智慧如谢迁,他才不会那般说,笑道“溁儿不怕,迁表哥带你出去玩儿,不就好了嘛!”
顿了顿,诱惑着,继续道“但溁儿要穿上衣裳,好不好?”
说着谢迁便从旁边的针线篓子里,拿出一件巴掌大,针脚细腻的连体小衣。
昨夜程溁睡得迷迷糊糊时,朦胧间瞧着谢迁在书案前缝缝补补,原来是给她做衣裳,呵呵,还挺贴心的!
忽然间,浑身变得毛茸茸的,她还真不习惯。日日穿着手帕做的肚兜,也不是个长事儿,有件衣裳遮羞也好。
但谢迁竟贴心的连小鞋子也给她做好了,直接连在衣袖上,真是方便呐!就如同前世初生儿穿的连体爬服,哎,谢迁也是为她操碎了心。
一旁的谢迁,默默瞧着那双感动得含着泪花的狐眸,心里暖暖的,他就知道溁儿是懂他的,若是世间上只有一人懂他谢迁,那人便只能是程溁。
一人一狐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的眸子映着你,你的眸子映着我。
汪直大步跨进隔壁宅子,惊讶的瞧着程溁被连体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个圆圆的小脑袋。
摇着折扇,打趣道“嚯!你家小狐儿还穿上大红袄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有宠物穿衣裳的,真还别说,这小白狐穿小红袄还挺好看,瞧着可真喜庆。”
谢迁避而不谈,答非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村里转转,直哥儿去吗?”
汪直微微点头,道“成啊!”
谢迁担心程溁忽然间饿了,便去厨房拿了些常用的调料,随后二人一狐,便锁了院门。
这是程溁第一次瞧见句容村的村民,日前都被她新接手调教的长公主亲卫清场了,她们一路走来除了村长谷梁席,竟是一个村民没见到。
这会儿瞧着紫薇老树下聊天的村民们,不知为何,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是哪些地方不大对。
紫薇老树下,几个村姑瞧着迎面走来两位如玉的美男,不禁好奇的低声讨论起来。
身穿碎花袄裙的谷梁芽,偷瞧着谪仙般的谢迁,道“看,那两个俊俏后生,便是新搬进咱村的。”
嗑着瓜子的谷梁柳,待瞧清谢迁的面容,惊艳得不禁将手中的瓜子撒了一地,兴奋道“长的真是好俊啊,他们虽穿着棉布便装,但听说搬来的这一行人,背景可不一般,说是有秀才呢!”
谷梁芽掏出怀中的绣帕,捂着嘴,道“这么年轻就中秀才了,我瞧人家童生老爷,可都是花白的头发呢,也不知这几个后生娶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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