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对莫侯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自小就没有母亲的莫侯，几乎听不到母亲那边的任何消息。

    莫侯小的时候会幻想，会问老卢，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母亲是哪里人，等等。老卢面对这样的问题，一般会含糊其辞，后来，莫侯不再问了。

    有些人，母亲去世后，母亲其他的亲戚依然会对着母亲留在世间的孩子嘘寒问暖，毕竟母亲的孩子依旧是这些人的亲人。

    莫侯是第一次接触母亲的亲戚，还是母亲的弟弟，亲弟弟。莫侯本来有很多的“为什么”想要问清楚，是质问，也是好奇，不过当对面的男人介绍自己，说出他自己的名字后，莫侯就保持了沉默。

    “莫侯秋雨”，他姓“莫侯”，老铁也姓“莫侯”。莫侯家族是古老的家族，始于秦，名伶辈出……那份秦扶苏给莫侯的资料，提到的莫侯家终于出现了。

    莫侯同样回想起当初在水果店，老铁将湛卢插进自己的心脏时说的话。“你不应该叫莫侯，更不应该活到成年。”

    两段清晰的回忆几乎构织出事情的本末，很艺术，很狗血，很俗，很真实。

    生活有时会以一种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表现出它的创造性，那是一种与电视剧相似的桥段。

    莫侯表现的更加倨傲，只是点点头。三个人落座，这家西餐厅莫侯上次来过，虽然秦天酒店他也算很熟了，但他吃饭一般是和当初的几个人上天台开小灶，对这里的了解只是知道卫生间怎么走罢了。

    莫侯秋雨好像之前就点好了菜，几人坐下后，少顷，西餐的头盘和汤就上来了。他从见到莫侯开始就一直在观察莫侯，莫侯也一直在观察他。

    莫侯秋雨的脸有些白，长得绝对属于迷人的中年大叔类型，一身西服穿的像极了成功人士，很精致，很笔挺。

    没等副菜和主菜上来，莫侯秋雨先开口道。

    “刚刚我和老卢解了一下，我的姐姐莫侯秋心不让他告诉你，和我们有关的事，我认为这很不对。”莫侯秋雨说话很直接，也很不客气，甚至都不称呼老卢“姐夫”，但莫侯更关心话里的信息。

    “莫侯秋心？你的姐姐？”莫侯惊讶的问道。

    “哦，忘了，怕你联想到莫侯家，毕竟这个姓在现代实在是太少，以至于这些年都不告诉你真名。”莫侯秋雨说着轻蔑的撇了一眼老卢，老卢不为所动，神色如常。

    莫侯秋雨继续说，“莫愁嘛！愁字人容易拆分成秋心的。你母亲的真名就是莫侯秋心。”态度依旧倨傲，莫侯从他的话中听不出他对自己姐姐的尊敬。

    莫侯救助似的望向一旁的老卢，老卢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算是承认。

    莫侯有些想笑，自己原来不止是从小就失去自己的母亲，自己连自己母亲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要比失去母亲来的更痛苦。最可怕的不是无法被怀念，最可怕的是情思寄错地方，本该收获你爱的那个人，一无所获。

    “为什么？”莫侯不是在问莫侯秋雨，而是在问老卢。老卢不应该欺骗自己的，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老卢没有回答莫侯，嘴角挂着苦涩的笑，眼中两股热泪奔流而下，心酸，委屈，不甘，就是默不作声，这个脸上有着刀疤的汉子，说不出一句话。

    “你也不用怪老卢，他能说的不多。”莫侯秋雨说道，没有安慰的意思，好像只是在客观的说一个事实。

    “不许你这么称呼我父亲！”莫侯冲着莫侯秋雨低沉的说道。

    “哦？”莫侯秋雨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没有因为莫侯略带威胁的话而生气，反而来了兴趣。

    “我在说一次，不许你这么称呼我父亲！”莫侯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高声叫嚣，也没有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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