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风刺骨的寒，战士的手脚生起了冻疮，令人奇怪的是，楚王非但没有下令停止进攻，反而催促楚军加快进军速度，争取赶上燕国的进度，楚军伤亡惨重，泽国顺势反扑，连夺回几座城池，慕虞陶只得带领楚军退守洛安。

    经此失败，楚军气势低落，眼看就是过年，慕虞陶不顾楚王要求夺回城池的命令，坚持驻守在洛安。

    暴雪连绵，为世间万物铺上银白的宣纸，遮盖了黑暗，遮盖了丑陋，遮盖了所有的悲伤与死亡。

    “我现在相信你的推测了，事情确实有些奇怪。”曾周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楚王从不是愚蠢的人，忽略军情的冒险进攻，只会导致失败，“你有没有觉得……大王就像是为了进攻而进攻，对于结果似乎没有过多考虑。我伯父那边也是如此，不管战况如何，大王始终要求伯父持续攻击，伯父只得照做不误。”

    曾周伯父曾竞昊，原是驻守边关的守边大将，三朝老臣，经验老道，燕、楚、相联合围攻泽国，因楚国与泽国边境线绵长，楚国战场又分为东西两大战场，慕虞陶资历、经历都不如曾竞昊，统领泽国兵力薄弱的西面战场，曾大将军统领敌人实力较强的东面战场，两个战场距离较远，在楚王的授意下互不干扰，各自为战，东面战场地处繁华平原，战况更为惨烈，死伤早已过半，楚王仍坚持进攻，令战况更加不利于楚国，目前全靠曾大将军勉力支撑，才不至于一退千里。

    慕虞陶没有回答自己的副将，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从落夕开始给慕虞陶送信开始，处处透着诡异，手边是今日新到的楚王要求进攻的密旨与早几日收到的泽国停战书信，前者想是明黄色的符咒，逼迫人走上不归之路，而后者很好理解，冬日严寒，阻挡了楚国，却没有办法阻挡燕国，与楚停战，泽国才有喘息之机对抗兵强马壮燕国。

    曾周顺着慕虞陶的眼光看去，又一次抄起楚王的书信，翻来覆去阅读，满面愁容，试探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可……可这可是抗旨啊”

    慕虞陶看着窗外，外面是存活下来的残兵，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伤，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年节的喜悦，像是风雕刻的模子，充满了冷漠与绝望。“若是不抗旨，这帮兄弟还能活过这个冬天吗？”慕虞陶反问道。

    “相信曾将军也收到了停战协议，我会书信通知曾将军，接受这份协议，这样两军一致也能减少些彼此的压力。”

    曾周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吧，只能如此了。”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真是憋屈，楚城里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猛然看见手中的密旨，愤愤道“只能接到这催命符。”

    此时，外面一阵喧闹，曾周无意一看，立刻奔了出去，来人是一白须老人，花甲年纪，面容憔悴，衣衫缭乱，整个人已冻僵了，仔细看，竟是曽府的石管家。

    曾周心下知道，能让这位养尊处优多年的老管家不顾艰难险阻，千里来寻必是大事，或许能解释楚王的反常，因此将他迎进了慕虞陶的营帐。

    慕虞陶自幼与曾家相熟，多次见过石管家，见他瑟瑟发抖，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又吩咐士兵填些炭火，过了半天，石管家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有了颜色，恢复了过来。

    “石叔，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那管家眼眶通红，有些踟蹰的样子，迟迟不肯开口。

    慕虞陶会意，道“我军营中还有些事要办，石叔就在这歇着吧。”借口便要离开，将空间留个二人。

    石管家见慕虞陶要走，竟骤然跪了下来，颤声道“慕将军救命啊!”

    突兀的动作，凄厉的声音，唬得在场二人一下愣住了，曾周立马上前想要扶起老管家，却被老管家推开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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