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太后反问道“逃？看来你都知道了。”

    慕虞陶恭敬道“是”

    “楚宫消息封锁，如何知道的？”

    容止太后气势摄人，此时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散发的威压不亚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曽大将军府管家借曾老夫人出殡的机会趁机逃出楚城”

    容止太后注视着慕虞陶许久，才道“既然知道了，如何做想？”

    房中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年幼的欧阳文莫名的有些害怕，抓着容止太后的手向她靠了靠，清澈的眸子印着老人岁月雕饰的脸，充满了恐惧不安。

    一向疼爱自己的老人并未看着他，她在等，在等一个关乎生死的答案。

    “臣……”慕虞陶依旧犹豫不决，迟疑良久也不敢答话。

    容止太后神色复杂，道“罢了，换做是哀家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像是很疲倦，单手扶额，掩去了眸中的异样，道“曾将军，哀家许久未见慕将军，想与自己的侄儿叙叙旧，文儿……”言下之意，要与慕虞陶独处了。

    曾周急忙道“殿下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臣带殿下去休息，不打扰了。”容止太后轻轻颔首，让欧阳文随着曾周一同退下了。

    因是在战中，慕虞陶帐中并未燃炭火，房中清冷，一张口便可见一团白雾，在雪光的映射下如梦似幻，如同容止太后的声音“这些日子出门在外，历遍山河，觉得如何？”

    “江山如画，甚美。”

    记忆中那人曾说过，千山万水，策马半日皆是景，小桥流水，奔腾江河，巍峨高山，平缓丘陵，无尽稻田，美不胜收，远非一方小小天地可比。

    “是啊”容止太后不知为何感叹道“真的很美……若这美景皆属于自己那是何等幸事，何等荣耀。”

    慕虞陶平静道“微臣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你难道不想睥睨天下，万人称颂，流芳百世吗？又或者你不想坐拥天下美人，与心爱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慕虞陶犹豫了，和心爱之人……午夜梦回，不是没想过，不是没怨过的。

    容止太后将他的沉默尽收眼底，淡然道“我曾想过。”

    慕虞陶大为震惊，甚至怀疑自己误会了姑母的意思，素日冷淡的面孔终于有了波澜

    “我曾想过，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年轻，先王骤然离世，徒留孤儿寡母，自己在慕家的帮助下，垂帘听政近十年，醉卧金山，笑看银海，更有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好不惬意。”

    太后整个人都沉浸在往年的辉煌之中“那时的我自允不输天下任何男儿，脑中满是建功立业，创建太平盛世，给楚国万世繁华。”说着，自嘲的笑笑，脸上难掩失落之意。

    慕虞陶安慰道“您做得很好，那几年楚国实力大增，国泰民安，百姓对您爱戴不已。”

    太后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慕虞陶犹豫得问道“那您当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政于王？”

    “是”

    容止太后当政十年，宫中大臣皆为其一手提报，权倾朝野，而大王在朝中无半点根基，若非太后不是主动退出朝局，这王位恐怕到不了楚王手上。

    “是啊，为什么呢……”

    时光带走了无奈的记忆，徒留下了掌权的片刻美好，美得像火，好的像梦，穿插了惊心动魄的半生。

    容止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平静道“其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能者居之罢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从一朝太后口中听到，可谓是惊世骇俗，慕虞陶出生于贵族之家，所接受的教育皆是报效楚国是为忠，匡扶君主是为义。反观慕相，他囚禁大王，伺机夺权，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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