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明月高悬，今日是元宵节，街上很是热闹，丝毫没有收到战争的影响，歌舞升平，仿若隔世。

    沐子放下手中的酒菜，走到慕虞陶身边，看着窗外道“又是一年元宵佳节，将军还记得，沐子正是在元宵节第一次见到公子呢，转眼两年过去了。”

    因临近楚城，沐子担心慕虞陶身份被识破，主动改叫慕虞陶“公子”。

    慕虞陶沉默不语，听到“元宵节”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复而宁静的看着楼下，嘴角挂了笑意。

    沐子心下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一个小女孩，吵着闹着要母亲买个竹哨子玩，那妇人摇摇头拖着她离开表示不买，她就坐在地上哭闹，死活不起来，一个中年的汉子立马抱起小姑娘，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另一只手递给摊主几个钱，旁边的妇人立马大声道“这都第几个了？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吗！家里的秋鸣哨子都一堆了。”

    那男人看了看怀中停止哭泣的女孩，舔着脸向那妇人道“雀儿喜欢，就给她买嘛，又不值几个钱。”

    那妇人有些生气，扭头走了，男人抱着小姑娘急忙追了上去。

    慕虞陶心情不错，道“我小时候也曾这样，追着我父亲要秋鸣。”

    沐子第一次听见慕虞陶讲述他儿时之事，眼中更是带着喜悦，心中微暖，道“没想到将军还有这样的爱好，不过那竹哨子却是挺有趣的，声音婉转动听，好似换了话来说的布谷鸟。”

    慕虞陶问道“布谷鸟？”

    “哦，就是杜鹃，尾羽是褐黑色的，掺杂着白色的绒毛，很是可爱，不过虽然北方有布谷鸟，但是却无人能做出来秋鸣，这种竹哨子好像是楚国特有的。”

    慕虞陶点点头道“确实是楚国特有的，用的是只在楚国南部一年生的竹子，在秋天做成，能吹出杜鹃的叫声，意在美满、丰盛，只在节假日售卖，并不值钱，但很有楚国特色。”说完眼神迷离，像是看着沐子，又像沉溺在回忆，整个人都柔和了。

    沐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不觉有些痴了，恍惚道“沐子自来楚以后，倒是上街买过几只，只不过下人不注意给弄丢了，如今看着又有些想玩，沐子……沐子还想要一只。”

    眼角眉梢都是羞涩之意，急忙低头注视着楼下买哨子的商贩，没有注意到慕虞陶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只听他问道“哦？宫规森严，你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逃出来的？又是怎么瞒过丞相府的侍卫，瞒过专门看守你的众多士兵，偷偷溜出来的？”

    沐子听出慕虞陶言外之意，筹措半天才道“我……幼时曾跟人学过一种秘术，能改换相貌。”

    慕虞陶吃了一惊“易容术？”

    易容术，慕虞陶曾经见自己师傅用过一次，它能将人的脸变成一张生动的面具，看得出表情，看不清真相，哪怕面对面相处，你亦不知道面前到底是谁。

    原以为此等秘术只有江湖高手会使，没想到沐子也会。

    慕虞陶眼睛一转，一件久远的事情印入脑中。“前年上元节，跟随落夕出宫的是不是菁菁？”

    沐子一惊，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将军……”期初只是怀疑，现在终于确定了。

    慕虞陶又道“那杀死月牙的便是蓁蓁了？”

    沐子很是不安，嗫喏道“是”说着看了看慕虞陶的脸色，小声说“我给她们化的妆……其实随公主出宫的一直是菁菁，蓁蓁一直留在宫中。”

    慕虞陶的脸色有些黑，找了那么久的真凶，那人竟就在眼皮底下，落夕耍的一手障眼法，瞒住了所有人。

    “那功夫呢？武功非朝夕之功，习武之人的步伐骗不了人，”慕虞陶和曾周一开始就将蓁蓁排除的原因正是因为蓁蓁会武，菁菁不会，二人步伐轻重不同，差别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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