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歌收回心神,点点头,笑着回道:“这该是草圣张芝的《冠军帖》了,小弟倒是有幸见过全帖刻本,却不知嫂子可否告知,是从何处得到这法帖残页的。”
事实上庆歌之所以想知道出处,正是因为前生时,这《冠军帖》本为东汉草圣张芝所书,原墨宝早已失传,最早的刻本,却是收录于北宋《淳化阁帖》之内,本就是他执教过的美术学院所在地的省会博物馆的镇馆珍宝之一,也因此,他也得以经常拜读临摹,不仅对这《淳化阁帖》内的各种书法极是熟悉,对这法帖本身从用纸到装帧,也是如数家珍,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假如能够获知出处,基本上也就能够确认,前生生活了十来年的城市所在地,找个时间,总是要去走走看看,感怀一番。
“草圣,草书至圣吗?难怪这字写得如此出神入化了!”
陈兰见庆歌这么确定,心中大感惊讶,就连爷爷那种大师级的见识,几个月下来都无法考证得出究竟,那什么草圣张芝,爷爷恐怕也是不晓得的,这张家的姑爷,才多大的年纪?居然说见过全本,若非吹牛说大话,那必然是见识非凡了,倒是要试上一试,继续含笑说道:“出处倒是可以告诉你,赴大房的春庆之事也好说,但你即然说见过全本墨宝,总也要写上几个字才信了你的话呢。”
这是提条件了,当然更多的是考校意味,意思就是让庆歌写几个字看看,如果能让她满意的话,说出残帖所得之处和支持大房春庆之事,便算是答应了。
事实上在陈兰心中,对于庆歌的书法造诣,未必就高看上多少,毕竟她本身亦算是此道高手,之前虽然听裴俊与文雯俩人说过庆歌的书法造诣超凡,但也并没有亲眼见过,肯定是不相信能超凡到哪里去,有意拿那残帖出来,便是先试他眼力,或许庆歌真见过全贴,但若真能默临通篇,却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庆歌还就怕她油盐不进,什么要求都不提的话,那才麻烦,心中本就有所准备,当即大笑着欣然领命,但除了陈夫子外,不得让别人知道是他亲手所书的要求,却是雷打不动,陈兰、裴俊诸人也自是答应了。当即让虎子取来笔墨纸砚,桌子上辅了大块毛毡,稍做酝酿,抓笔沾墨,边书边念。
“知汝殊愁,且得还为佳也。冠军暂畅,释当不得极踪。可恨吾病来,不辨行动,潜不可耳。终年缠此,当治何理耶……”
写到此处,身侧三人已是脸色大变,六只眼晴瞪着似歌似吟,貌如痴颠状,却又放荡不羁地挥墨钩划不停的庆歌,心中的震撼无以伦比,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是神纹师吗……
“……且方有诸分张,不知此去复得一会。不讲意不意,可恨汝还,当思更就理。所游悉,谁同过还复,共集散耳。不见奴,粗悉书,云见左军,弥若论听故也……”
也字最后一笔,如刀斜劈,通篇《冠军帖》成了!
庆歌停笔微笑着让到一侧,好让其它三人与凑热闹的虎子便于赏鉴,心中的畅快淋漓犹未褪尽。
哇哦,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三个血脉强者,动容地看着桌上近丈许的飘逸狂草,气势纵横,心念随着点画的跳跃与线条的灵动,时紧时松,时舒时卷,体内的血液,居然隐隐中有了一丝沸腾之意……这是血脉灵纹,被这狂草的笔势与笔意引发了共鸣的征兆啊,太不可思议了!从没听说过普通人的书道之作,居然能够达到神纹大师的神纹道韵效果,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些许韵味……
“咦,庆哥哥的字,怎么看起来跟爷爷这张上的一模一样?”虎子忽然好奇地问道。
“……这真的是……全本《冠军帖》……”陈兰嘘出一口凉气,看看庆歌,反复比对着残帖上那20来字,笔势,笔意,用墨,果然几近完全相似,心中的震撼愈发得强烈。
庆歌微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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