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上学(第1/3页)  杨昌俊之悲喜人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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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八年七月,我六岁多一点。不识字的父母亲却希望我能尽早去上学。当时村里面没有学堂,村里管事的人考虑到村子有个孩子要上学,商议后,就在村里找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先生来给我们教书。这位先生名字叫景俊明,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教书先生。在那个年代,他是我们村唯一的文化人,能断文识字,男女老少,没有人不尊敬他的。我的父辈们都称他为景先生。这位景姓老师,常常头戴礼帽,身着有补丁的黑长衫,个头有一米八左右,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只是说话有些结巴。听村里人说,他年轻时在外地教过学,三十多岁时,因妻子病故,留下一儿一女靠他抚养,只得回家种田,靠几亩薄田度日,生活很是贫困。

    当时,村里没有教室。我家门前有一个磨道(供村里人磨面的地方),就作为念书的学堂。我们上午上课,村里人下午磨面,不磨面时就全天上课。我们个小学生,女多男少,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六七岁。当时上的是国文和算术,没有什么课本,老师教我们读什么,我们就读什么,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我们就跟着写什么。就说当时的写字吧,开始写字不叫写字叫“画”字,由于不懂笔顺,一个字就从右到左,从下到上,歪歪扭扭照猫画虎,景先生不知手把手纠正了多少遍,才慢慢养成正确的写字习惯。那时我们常常有些小淘气,甚至恶作剧,例如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我们不懂意思,也不认真,打哈哈虚改词语,乱念一通。先生说话有点结巴,但声音却很洪亮。我记得那时上课他就说:我我我说个一,你你你们也说个一,不能我我我说个二,你你你们也就跟着说说个二。他一字一句地教我们读,一字一句地教我们写,我们也一字一句地跟着学。

    我们这些小毛孩子,上课有小声说话的,也有做小动作的,更有调皮捣蛋的学生下课后给老师使绊子的,学他结巴讲课逗大家哈哈大笑的。对调皮捣蛋的学生,老师的惩罚也是很严厉的,用板子重重打手掌。他将院子里的半个破磨石拿来,让我们跪下顶在头上,要顶一个时辰才肯罢休。我们顶不住的时候,就用双手撑着,可以稍微减轻头部的压力。后来有些学生受不了老师的严厉惩罚,就想着法子怎么把老师的板子给藏起来。

    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们没回家,就派了两个年龄小的,藏在教室外边偷看老师把板子会藏在什么地方。这两位同学看到老师把板子藏在大门上边的檐子上,等老师走后,我们就把板子从大门檐子上偷下来,拿回去藏在家里,以为这样老师就打不成我们了。可好景不长,老师又托人在外村做了两副新板子,我们再也无计可施。

    从此我们学习国文,算术也总算重视了起来,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受到老师的严厉惩罚。就这样我上了一年多蒙学后,全国解放了。从一九五零年开始,我又开始到行者乡苍头行者小学继续上学。

    那时,新中国刚刚建立,广大农村仍然很贫穷。虽然学费只有一块多钱,但我家还是交不起。奶奶不愿耽误我,便向行者乡苍头小学周生茂老师求情,先欠着学费。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没有笔和纸,就用小树枝为笔,以地做纸,在地上写,在土堆上划。我深深记着奶奶说的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苍头小学离我家有三四里路。每天天未亮,奶奶就喊我起床去上学。冬天上学时,天还很黑,一个人不敢走,奶奶就把我送出好长一段路程,等天大亮的时候,她才往回走。

    家离学校远,中午不能回家吃饭。每天早上出门,奶奶总给我带两个馍。中午,其他同学放学回家吃饭,我就在学校啃干馒头,喝白开水,偶尔奶奶也会给我带点腌咸菜。每年过生日,奶奶会煮个鸡蛋给我。有时候放学后我在路上贪玩,回来晚了,奶奶就会站在路边一直等着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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