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多年。

    傅元嘉走也走不动了，只能靠在长椅上，一边听罗胤裪说着他们过去的事儿，一边看着远处的天鹅，成群结队的。

    “前两天，我听弘亮说，四哥过世了。”

    “嗯。”

    罗胤裪点点头，“前一个月的事儿，但是四哥不让人跟咱们说，所以也就都不知道了，怎么，你想去看看？”

    “不了。”

    傅元嘉摇头，“一辈子都不见了，到死了，还是不见了吧，免得大家都难过伤心。”

    “嗯。”

    胤裪摸了摸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亲亲地吻，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

    感谢过去的岁月，让他们彼此能够相守在一起，也许不管发生什么，世事无常，都不能让他们分开。世上最美好的事，不是有多少钱，也不是能有多大的成就。

    而是，我爱你时，你刚好也爱我。

    我想你时，你恰好在我的身边，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胤裪，我爱你。”

    “我也是。”

    *番外-四爷*

    八弟死了，十三死了，老九也死了，最后连老十二也去了。在这个世上，我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听说她也随着十二一起去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一口一口的吃着卤肉。

    那天下着雪。

    往后的日子里，我总是忘不掉那个下雪的天，还有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探究。其实，我不知道她在好奇什么。

    在玉泉山的别院里。

    她居然用一种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才明白，她那时是喜欢我的，一个五岁的孩子，她喜欢我。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了。

    也许是因为我心里把皇帝这个位置看得太重了，她不喜欢的，所以她选了老十二，又或许，老十二对她的情谊，是谁都比不上的。

    那年听说，她病了，老十二便在广福寺里，抄了七天七夜的经文，愿意折寿让她好起来。

    再后来，我还听说，他们的孩子没了。

    她把玉佩还给我，还赠送了一对玉佩当做我的新婚贺礼，当时她说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老十二不还是娶了那么多的女人。

    既然老十二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是不爱吧！

    她死了三年，我就等了三年。

    因为我一直坚信，她没有死，那么灵动的人，怎么会变成池塘里的一具尸体呢，可是没有，我一直没有等来。

    直到我合眼的那一天，我还是没有等来。

    老九说，他愿意用全部的家当换一个富察元嘉，我又何尝不是呢，只可惜即便是全部的家当，也换不回一个富察元嘉。

    “四哥，你知道为什么嘉儿不选你吗？”老九临死的时候对我说。

    “她也没有选你。”

    “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

    我当时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她选择老十二的原因是什么。老九笑着对我说：“四哥，我当时跟她说，我愿意倾其所有，赔上全部家当，来换她一个人。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嘛？”

    “你说。”

    “她说，她不要，因为胤裪全部的家当就是她。”老九说。

    ……

    我终于明白了。

    不是我们不够好，而是我们都是有私心的，我们对她是有企图的，不管是家世还是品行，我们都是贪心的。

    而老十二确实真真正正爱这个人，纯粹的把她当做全部。

    再后来，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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