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文义见黎巧芝走了进来,忙迎上去,小声地说:“怎么才来?”
黎巧芝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来早晚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关心你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会计跟前记工分的已不多了,黎巧芝到会计跟前,递上工分本,记好工分,拿上便走了出去。
韩文义立即跟了出去,在黎巧芝身后说:“天晚了,我送送你。”
黎巧芝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大晚上的,你送我做什么?”
韩文义委屈地:“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心呢?”
黎巧芝向他笑笑:“你说你什么心?”
韩文义拍着胸脯说:“这里面装着的全是你。”
黎巧芝撇一撇嘴:“你就指着用嘴哄人,你油嘴滑舌的,谁不知道!”
韩文义着急地说:“我要用嘴哄你,我不得好死!”
黎巧芝听他起了毒誓,忙说:“给你说着玩的,你就当真了。”她抬头一看,已到家门口,就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韩文义说:“你进屋,我就回去。”他看着她走进了屋,才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掂量着黎巧芝说的话,虽说他“油嘴滑舌”的,可当他起誓的时候,她又急着说和他“说着玩的”,看来,她心中是有他的,只是不承认罢了。一个闺女孩儿,就是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直接就表现出来,那多让人笑话啊,像嫁不出去似的。这样一想,觉得她矜持得对,而且觉得她很可爱。他这样想着,高兴得不由得哼起小调来:
……”
他高兴地哼着,不觉到了夜校,推门进屋。屋里顶棚下吊着四盏煤油罩子灯,屋里弥漫着氲氤朦胧的光,虽不甚明亮,将就着能看清字。屋里挤满了人,有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和大妇女,也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都挤在小学生的狭窄的座位上,歪着身子斜伸着腿,显得很别扭的样子。
胡国栋在点名,点到名字的人或像学生一样说声“到”,或也有随便答道:“来了。”除了请假的,基本都来了。因为,无故旷课要扣2分工。社员辛辛苦苦干一天活才挣十分八分工,这是夏天,冬天一天只挣六分工,这二分工可是冬天的半天工啊!往屋里一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吃苦不受累,谁愿意不来白白地让扣二分工呢?
胡国栋刚点完名,纪静雯就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皮肤白净,苹果似的圆脸,看去很精明。
胡国栋向她严厉地说:“点完名了,你迟到了,要扣工分。”
纪静雯听了一怔,随即说:“这不还没上课吗?我就来了,怎么还扣工分?”
“这是早就规定好了的制度,以点名为准,点完名来就算迟到,谁都得遵守。”
纪静雯也不服气地反驳道:“制度也是人订的,你们也不能那样教条啊!”
“教条?订了制度就得严格执行,不然,你今天晚来了不算迟到,明天他更晚来了也不算迟到,还约束谁去!”
纪静雯也来了气,叫道:“你不就扣工分吗?扣吧!反正工分也扣了,我还上什么课!”说着,忿忿地转过身去,一摔门,走了。
胡国栋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爱上不上,等检查你扫不除文盲,把你治到公社上办学习班你就老实了。”
她走了,屋里静下来。胡国栋说:“上课吧。”
韩文义开始给大家上课,他找出胡国栋画出的那五个字——“算义竟确酒”,写在黑板上,接着便给他们讲每一个字的意思:“算是算账的算,还有小学生课本有算术就是这个算,你以后回家看到学生的课本,就认得这个算字了……”
他给大家讲完,又领着大家读了几遍,就说:“就五个字,夹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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