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义调侃道:“不是做梦,是梦游。”
大家轻声笑起来。
魏金花说:“那好,我教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说完,便教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大半立即跟着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她又接着唱:“风吹稻花香两岸——”大家又接着唱:“风吹稻花香两岸——”……她教完第一段说:“我就先教第一段,学会了再往下学。”
大家学了十来分钟,就跟着她能唱了,跟着她唱了两遍,她假装张嘴,却不出声,两手使劲地打着拍子,大家竟能唱了下来了。唱完一遍,她没让停,又接二连三地唱了好几遍,才说:“大伙悟性真高,会唱了。”
她真是个音乐天才,看她教大家唱歌又俨然是个指挥家!这让高志远不禁想起韩文义说的人各有一段才,各有各的天赋的话。
她教歌时,高志远就把第一段歌词写在黑板上了,大家一边唱一边抄歌词,等歌会唱了,歌词也抄完了。高志远便让大家学这段歌词的字,大家一边小声哼唱着,一边认真地写着,不到下课时间,就都学会了,兴趣真是最好的老师。
第二天快到中午,高志远正在家抄课本,韩文义来了。看他已抄了很厚一叠,说:“我说兄弟,悠着点儿干,别看给你工分了,就拼命干,别累坏了。”韩文义说着,拿起一本来看,只见课本皮是用牛皮纸订的,虽颜色发黄,不新鲜,却结实耐磨,便说,“你做什么事都这么有心计,别小看这书皮,社员不是学生,又是干活又是学习,书随便扔,不订个厚实点的书皮,过不了三天就该扯坏了,白可惜你这功夫了。有这牛皮纸的书皮,一般就扯不坏了。”又翻开里面来看,只见第一页上面写着“生字表”,下面分课,从一课,二课……依次把每课生字写上,已写到十三课,后面留下两页,是留作接着写生字的。他边看边说道,“这开头就是每课的生字,翻开就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哪些字会写了,哪些字还不会写,不会写的再复习复习,这多实用啊!”接着又往下看,是从第一课开始,每课的课文,字迹工整、娟秀,看着比印刷的课文还耐看,又不禁赞道,“你这字写得比印得还好看!印得虽然好,但千篇一律,看上去有些单调,你这写的是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你这次可得给我也抄一本,我也好好保存起来,这以后就是珍贵的艺术品。”
高文远笑着说:“行了,你别夸我了,我再写得好,也赶不上印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只是尽量写得工整些,别走了样,影响了社员们学习。”
“我这可不是吹捧你,你写得是真好,不信,以后上级来检查来,看到这课本,也得伸大拇指。”
高志远也感慨地说:“上级来检查,夸不夸倒是其次,只要能顺利过关,就比什么都强。”
“你就不用担心,就这样学,一准过关。你打听打听,哪个村像咱们这样学?都是在充样子呢,谁像咱们这一五一十地学啊!我表妹来了,说他们那也搞夜校,说不过就是充充样子,根本学不着东西。不说,我还忘了,我表妹把上次拿那本《我的大学》看完了,要来再借两本看。那本《我的大学》我还没看完,我留下了,等看完给你送回来。你看看,再找两本我给她拿回去。”
高志远说:“你表妹没说,要看什么?”
“她说,想把《童年》和《在人间》借回去看了,就把高尔基的三部曲看完了。”
高志远说:“那就把那两本给她拿上吧。”说着,便从盛书的纸箱里找出《童年》和《在人间》,递给了韩文义。
韩文义又说,“我今天来还有一项使命,是奉我妈之命,中午请你去我家吃饭。”
高志远听韩文义又叫他去吃饭,就说:“你回去替我谢谢大娘的好意,我就不去了,不能总去打扰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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