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桂枝从公社书记暧昧的眼神里看出他的虚伪，轻轻把手缩回来。公社书记站起来，想拍拍方桂枝的身体安慰她。方桂枝早有准备起身往后一退，靠在石头身边。

    石头，不要再缠着方桂枝，她是你小婶。你们两个走在一起算什么事，往小处说伤风败俗，往大处谨活l了纲伦，犯法的。公社书记把石头根狠划了一顿。

    书记，桂枝跟瘸子三离婚后，她就不是我小婶了，我跟她在一起怎么不行？石头不服气。

    我说不行就不行。公社书记的。气不容置疑。他在芙蓉湾为官多年，没有哪个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你凭什么说不行。石头知道公社书记会拿政府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是政府，政府说不行就不行。公社书记果然像石头猜想的那样说。

    石头觉得自已在书上学的东西全是混蛋，他牵起方桂枝的手往外走，把瘸子三一个人扔在公社里。

    婚没离成，方桂枝反侧成了芙蓉湾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石头叫她不必在意，方桂枝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张三婶给石头出了个主意，让石头带方桂枝一起走村去，也省得跟瘸子三见面。方桂枝不肯，她舍不得抛下快收成的粮食。再说走村也不是每天都能赚到钱的，粮食才是最坚定的依靠。

    石头想多挣钱带方桂枝离开美蓉湾。方桂枝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问石头带她去哪里。石头说去城里。

    到城里，没土地没住处也没工作，我们会饿死的。方桂枝说。

    石头笑了，说会找到挣钱的方法。

    要是找不到挣钱的方法呢。方桂枝问。她总觉着土地最可靠，只要付出劳动，土地会给你丰厚的回报，不让你忍饥挨饿。

    石头无言以对，他只去过两次城里，对城里的生活依旧陌生，如何在城里生活下去是个大问题。方桂枝以为他想杨老师了，说这段时间走村积攒了一些钱，可以去城里看看杨老师。

    我不会再见她。她就像我心中的一个美梦，已经过去了。石头说，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生活，让你过上好日子。

    石头，你叔够可怜，一个人弄点饭吃都难。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过吧。饭一起吃，衣裳我帮他洗，晚上我睡到你这边。方桂枝说。

    不行，你再去他屋里。他又想你回到他身边，我们怎么办。石头不同意。

    方桂枝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每天在石头这边做好饭送去给瘸子三吃，他换下的衣裳也拿到石头这边来，一起提到溪湾里洗，尽量不跟瘸子三接触。石头对方桂枝的做饭很满意，毕竟瘸子三是他亲叔叔，生活上应该照顾他。

    石头跟方桂枝走到一起，最高兴的是张三婶，悄悄对方桂枝说做个结婚仪式，把她跟石头圆房。方桂枝嫁到芙蓉湾里没办过酒席，她也渴望体体面面地过洞房花烛，笑着答应了张三婶的捉议。

    张三婶跟石头一说，石头不同意，他说这样太简陋了。方桂枝是美蓉湾最漂亮的女人，不能万待她，婚礼要做得隆重。张三婶劝石头先圆房，等有钱了，再补一场笑蓉湾最奢华的婚礼。按乡村的习俗，圆房才是硬道理。至于方桂枝跟瘸子离婚，重新和石头领结婚证什么的倒是其次。

    石头想先给方桂枝一个习俗上的名义，离婚的事再想办法办下来，答应了张三婶的提议。

    张三婶叫石头去供销社买一条新被面来，她和方桂枝着手布置婚房。正好碰着胡翠珠来找石头，张三婶问她能不能从学校里拿些报纸来。胡旱珠说能，问张三婶有什么用。张三婶说石头的房间太脏了，用新报纸糊一糊。

    胡翠珠想自已以后暗中跟石头来往，把他的房间搞得清爽温馨一些，做那个事更有精致，脚下就轻快多了，一路小跑着往学校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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