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昔心头一愣,而后沉声说道,“若是如此,那想必是今日趁着新岁之下,将士思乡情重之时,恐怕戎狄会同西齐合谋,进犯大越边境!”
“朝堂之上,新岁之后除了立太子之事,还有一件便是和亲,想必昔儿此前应该听过,这件事,眼下由李晋中提议,朝堂之上,还少有人提出异议,各家无论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对这事倒是乐见其成的!”靳羽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大哥,朝堂之人竟然都是主和之见?同戎狄和西齐两个虎视眈眈的异族主和,无疑是与虎谋皮啊!借着和亲这么点由头来麻痹自己,求得一时太平,早晚会引狼入室!”傅华昔说道。
“大越终究是富贵安逸久了啊,多少英雄气,都会被耗尽的,几家随了太祖开疆辟土的宗族,眼下除了在立储之事上摆出几分硬气来,其他时候,是都被安逸富贵消磨成了软骨头了!”靳羽沉声说道。
“西南蜀地不是还有大哥同容王守着的一方将士吗?个个铮铮铁骨,英姿勃发,想来不会惧怕西齐和戎狄的狼子野心!”
“昔儿,京城是防着容王的,眼下我同容王虚虚实实,几番轮替身份,对着外头只留了个容王在明面上,所以我在这靳府内还能得一丝自在,即便是当日里在京城中,我结交傅家,同阿霄共同对付夕月湖遇刺之事,还能避开京里绵密的监视,不过是摆了个明面上的容王在外头受监视罢了,若没了姜晟枫摆个容王身份出来,眼下的我,可没了机会同昔儿把酒论天下了!”靳羽说道。
傅华昔指尖血脉一凝,指腹轻轻颤了下,杯中清冽的酒晃了晃,激起一丝涟漪,带着几点温和的烛光,漾出一丝暖人心脾的酒意,“大哥的意思是朝堂防你重于异族?也对,皇上的大位本就来得不正,难免疑心极重,将自己的私欲凌驾于江山社稷之上也不无可能!可大哥不会坐以待毙,掣肘于朝廷的!”
“何以见得?”
“大哥愿意收留重伤的太子,方才还唤了他做阿霄,你们对当下局势必然是有底的,且是你们之间都守了某种默契!”酒杯一晃,几滴清冽的酒液洒到了傅华昔莹润的指尖上,“大哥,你同太子殿下之间有何打算,我没有心力追问,我呐,还是有些担心,你们眼下有着共同御敌,便能共同进退,当天下大定,局势安稳之时,你们可还能守着江山社稷,舍个人小得呢?浸淫权势后,未必能真正舍得放下的!”
“昔儿所虑不假,人心思浮动,当下我同阿霄能共进退,不过是他得京中周旋方便,而我有蜀地兵马在手,真有一日,天下大定,我们都能舍得唾手可得的江山!”靳羽放下酒杯,“我今日之问昔儿一句,你可愿意他得江山?”
傅华昔嘴角逸出一丝苦笑,“大哥,他同我说过,要我守着他对我的一份心思,想来也是他怕自己反悔,我虽应了他,可事到临了,他若是执意反悔,我还能真就绑了他走?事情本就不是我愿便可的!”
“昔儿可还记得城外相国寺里的方丈,当时你曾同他求过一签,我同他有些渊源,他留了我一句话:世事变幻,不过是心境所动而已!眼下我同昔儿你说上一句:你对阿霄,明面上是爱护之下的纵容,生生将自己对他的期许压了下来;可放在他那儿,便是你对他的放任了,他本就多疑,若是就此曲解了你的一份心思,岂不是平白累了你们之间的嫌隙了?”靳羽说道,“我知道昔儿你骨子里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必然不会同一般闺阁女子那般纤弱敏感,可总归还是女儿家,心思起伏自苦也难免,往后,你若是碰到了坎,可得想着我这个大哥啊!”
傅华昔点了点头,也知晓自己是心思起伏太多了,明明对姜祁霄就是存了“强求一番”的念头的,可总在只言片语的零碎场景之下,就转了念头呢?想自己原是征伐沙场之人,却原来褪去战袍,便也少了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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