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声的阿冀都快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元惊鸿轻轻的,终是开了腔。
只是,那道目光比之前却似惆怅不已。
若水有些担忧,却又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唯恐一句话不对反而惹了元惊鸿不开心,思来想去,便说道:“想来姑姑该是有些饿了吧,奴婢去小厨房给姑姑做点小食吃吃如何?”
“恩。”
得了允,若水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究竟怎么了?”
闻言,元惊鸿幽幽抬起头来,看了眼问话的人,那眉眼间的苦大仇深让人略略心疼。阿冀不留痕迹的蹙了下眉,听她说道:“在畅云院,司徒涵雪把那些看见我打她的丫鬟婆子都给处罚了。拔了他们的舌头,叫他们好不要胡说。”
阿冀眉一扬,并不言语。
“南宫朱雀竟然允了。”
元惊鸿狠狠的捶了捶一旁的拳头。
“他若不允,司徒涵雪又如何答应?”阿冀伸出手指,摁了摁额上的穴道,声音平和。“况且……”
“什么?”元惊鸿回过神来,随着阿冀的声音,慢慢看向他去,目光盈盈,倒有些紧张他会说出什么下文来。
“况且,太子殿下毕竟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下去手。权比情重,为了不得罪太子妃和司徒府,几个下人又算的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后背如芒刺猛扎,元惊鸿如何都是有些震惊的,她双目中的情绪有些复杂,喉头顿结,连自己什么时候起了身都未察觉,反应过来之后,已是在阿冀眼前了。
男子放大的俊脸印入自己眼帘。
甫一瞬间,元惊鸿惊醒过来。
有些尴尬且不自在的退了两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阿冀神色如常,右手却抚上了后腰上悬挂的长剑,眼眸一冷,而后又恢复如常,解释道:“姐姐不愿说,我便自己去问了,下人们都这样说,一个传一个,便传出来了。”
原是如此。
“你刚刚说……权比情重?”
不想再去计较阿冀话中的问了谁,他问了谁,或者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本就是事实。
阿冀走了两步,站定在元惊鸿跟前,看着她的双眼。
有那么一瞬间,元惊鸿被少年眼中的某种莫名情绪击中。
她隐约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其实有很多很深的东西自己并不知道,并不了解。
“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权利自然比情欲重要的多。姐姐心里有数,这不是南宫朱雀第一次为了他的权利而牺牲放弃你了,不是吗?”
的确不是了……
元惊鸿答不了话,睫毛颤着一瞬,又缓缓遮住眼眸,侧过脸去,长发扫在白嫩的脸面上,便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柔肠百转。
忽然间,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对于阿冀的话,元惊鸿回答不了,或许说,她不愿回答,因为内心很是清楚,他说的都是事实。
“姑姑……”
顺着声音,元惊鸿漠然望去,见是若水捧着食盘,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那上面盛着一叠糕点,还有一小盒开胃的酸果。
只是,还有一枚关拢的木盒,倒不知是准备的什么了。
“辛苦你了。”
若水走近后,元惊鸿正欲接过餐盘。
若水却手抖的厉害,略带着哭腔,颤抖道:“姑姑,这木盒子是方才在院门前,畅云院那边送来的。”
元惊鸿盯了那盒子一眼,伸手打开来。
血腥气和污浊气腌臜夹杂,扑面而来。
两根人舌头齐齐的放在那木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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