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的汉 , 我嫌弃土了吧唧的,就自己改了。”
“对了,那就是对的 , 陈善说过 , 以后有了二娃就叫陈汉 , 楚河汉界各霸一方呢。”我爷爷毫不犹豫的把门打开了。
门外面站着像大肚婆一样的村长,他旁边有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的黄头发少年,穿着一身破洞牛仔套装,皮肤白得晃眼 , 乍一看像个小混混似的。
少年身后是一个大红色的密码箱,箱子上放着半瓶矿泉水。
“你就是陈翰?”我爷爷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少年的黄头发把额头全遮住,眼睛只露出小半个 , 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跟刚才脆生生的声音比起来 , 简直对不上号。
我有些纳闷 , 村长说他长得像我爹,我爹原来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吗?
“陈虞啊,孩子是送到你手上,我算是交差了。”村长说 , “回头你还是请几个村里人来做个证,好歹是新进了一个人口。”
我爷爷忙不迭的说谢谢 , 要迎村长进去喝茶,村长说不打扰我们一家人团聚,干笑了几声就走了。
我提着陈翰沉甸甸的箱子,爷爷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陈翰的脸,他想从陈翰被黄头发遮掩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我们全忘记了铁老道不能出门不能放人进来的嘱咐,把陈翰迎进屋,爷爷招呼我去给他倒水,他凑近陈翰,不停问这问那的。
他问陈翰 , 最后一次见到爹娘是什么时候,他对我爹娘的下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陈翰不回答我爷爷的话 , 抱着手在我们家走了一圈 , 眉头越来越皱 , 我递过去的水他也不喝 , 只喝他那半瓶矿泉水,递过去的凳子还用那破洞的袖子抚一抚,人家刚进门 , 就嫌弃这个家了。
我爷爷问得急了,陈翰才不急不慢的说 , 他也不知道,他打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你咋知道自己的出身?”
陈翰觉得爷爷在怀疑他的身份,哗啦一下将箱子倒出来 , 从里面拿出一大叠东西 , 一字儿摆开放在桌子上。
好家伙 , 那些东西是各种各样的证件 , 医院的出生证明,福利院的收养证明,小学毕业证 , 初中毕业证,改名的证明……
爷爷颤抖着抚摸着那张出生证明父亲一栏里陈善的名字,喉头打哽。
陈翰的出生证上确实写着父亲陈善,母亲冯美娜。
可是我妈不叫冯美娜。
她叫李顾 , 神龛上的灵位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顾 , 一个好听的名字 , 我就没见过农村妇女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惜我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个陈翰不是我爹和我娘生的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从爷爷听到冯美娜的名字,一点不惊讶反而开门这事可以看出 , 我爷爷是认识冯美娜这个女人的。
“爷爷,你还要看什么?”陈翰昂着头,他的皮肤很白很细嫩,一看就不是受过苦的孩子。
“你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这么些年怎么不来找爷爷呢?”爷爷心疼的说 , “在孤儿院长大,哪儿有自己的家好啊。”
陈翰只说 , 从小没人说他的出身 , 他念到高中就没念书了,在外面学手艺,没空来找自己的老家 , 直到近段时间福利院院长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才寻来。
“你学的啥手艺?”
“说了你也不懂。”陈翰傲傲的说。
“回来就好 , 回来就好,爷爷这辈子能见到陈善还有后人在世上,我死了也值得。”爷爷反复念叨着,我很想问问爷爷,冯美娜到底是谁啊?
我爹在我妈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而我爷爷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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