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吏大帐,一二十名文吏围坐一圈,传阅着一封竹简。
“嘶!这”一名椽吏看了一眼传到他手里的公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嘶!”
“”
二十口凉气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帐中众人依次吸完。
那封竹简轮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公输羊手里。
但众人仍然一副震惊的模样,久久回不过神来。
公输羊也不急着,在主座上耐心坐着,等着众人的反应。
“诸君,以为如何啊?”公输羊淡淡地说道,目光环视帐内四周。
“妙,妙极!”
“当真是绝美之字,非博学之士,断难写出。”
“”
众文吏一回想起文中字体,便不由得交口称赞。
“敢问公输大人,此文是哪位博士所写?”在众椽吏眼中,能将秦篆写得如此优美,其作者必然是一位饱学熟读的博士。
众人甚至都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生的形象了,一个个地都露出崇敬的神情。
公输羊轻咳一声,将众人唤醒,“想必诸君都想知道,此文是何人所写?”
“是,是!”众人齐齐点头,看向公输羊的目光中,充满期待。
见此,公输羊的脸色顿时有些怪异,“既然如此,老夫便告知诸君,此文的作者名为赵楚阳。”
众人一愣,仔细回想着大秦朝堂所有姓赵的博士相貌。
“咱们大秦,有一个叫赵楚阳的博士吗?”
“好像,没有?”
“张兄,你帽子歪了确实是没有!”
“”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公输羊也不见怪,当时他看到这份公文的时候,内心也是震惊的。
心里也盘算了不下十次,究竟是谁,敢捉摸老夫。
直到看到了誊抄之吏的附名,赵楚阳!
这人是谁?
公输羊身为前军文吏之首,自然听说过,王将军近日对一名俘虏青眼有加,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当椽吏,分润功劳的机会。
对此,公输羊是不以为然的,一个赵国俘虏,来做椽吏,这不是开玩笑吗?识得完秦国的文字吗?
瞎添乱!当然这句话是针对对那个名叫赵楚阳的俘虏,可不是针对王将军啊!
公输羊不敢公然违背王翦的命令,但又不想见到那个走后门的关系户,所以便将赵楚阳另外安置一处帐篷,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这人就以一种让他意想不到的方式,闯入他的视线,让他眼前一黑。
果然,帐中众人知晓赵楚阳究竟是何人时,顿时就楞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赵国人,能写出一手让大秦博士都汗颜的秦国字?难道他们几十年的钻研都钻进狗肚子了?
更重要的是,赵楚阳的身份,是赵国宗室兼秦国俘虏。
这就很尴尬了。
小伙子藏得挺深啊?从娘胎里出来就知道大秦当兼并天下,从小刻苦练习?!
屁话!这话说出去谁信?
在座众人书虽读得多,但好歹脑子没有读迂。
这种事,多半只有一个可能,这赵楚阳极有可能是赵国从小培养的死间。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这事有些大,肯定不是他们能沾手的。
所以,一个个的都咬紧牙关,当木头人。
公输羊耷拉着眼皮,叹口气,“既然诸君都没话说,那老夫就将这些公文呈交给王将军,由他定夺吧。”
众文吏巴不得这样,哪里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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