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叔不敢开门，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可这半夜敲门，特别人在外地，不得不一身冷汗。

    只见亮叔把被子盖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要。

    门外敲门声渐渐有了节奏，这是恶作剧吗，还是故意让他开门的举动。

    “爸爸。开门呀。这里好苦呀好热呀。”

    他听得不清楚，可是还是听到爸爸二字，心想，不会那么邪门吧。

    他没有直接想到芳华。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芳华这个时候不会在门外，一定是其他人。

    人在精神不足的环境之下胡思乱想总是会出现，亮叔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

    他想着想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更加害怕了，躲在被窝里，嘴里念着经书一样。

    突然他往门外叫着，在被窝里声音显得不大，喊着：“是不是你！你怎么要回来！去其他家吧！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了。”

    那个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当年我们不要你，你很难过。”

    “可是，你知道吗？”

    “我们当时的环境养育不到你呀，”

    “你不要一回来就算账好不好！”

    敲门声好像少了，突然电话响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响起了。

    然后敲门声继续着，好像来得更加猛烈，亮叔躲在被窝里，想起了那件往事。

    芳华并不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在芳华出生前，妙姨曾经怀孕，但两人并没有共识要抚养那一个孩子。

    妙姨第一次怀孕，第一次堕胎，第一次恨他。

    亮叔因为芳华的出现才渐渐淡忘这一件事，他小时候听老人家说过小朋友在堕胎后会回来找人算账。

    曾经千叮万嘱他小心房事的母亲去年去世了，他没有忘记老人家的话。

    他躲在被窝那头，忘记了外头的敲门声是否存在。

    突然，他被子被掀开，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芳华和楼下的工作人员。

    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被进来的人一起拖了出去边离开便教训。

    “他好像有吸入浓烟，可样子还挺正常。”年轻女子说道。

    “爸，你没事吧。”

    “这里的七楼有个单位起火啦，现在要紧急疏散，你还可以吗。”

    “刚刚打电话上去你房，谁知道电路又短路了。”年轻女子补充道。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假如我爸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们要负全责！”

    亮叔离开酒店后，看到远处有个像芳华妈的人，在芳华大声呼喊确认后，他选择装晕。

    他立刻做到了四肢无力的表演动作，呛鼻的味道让他刚好有泪水在眼眶里。

    “你爸爸怎样了，怎么晕成这样。”妙姨说道。

    “没什么，可能吸了点浓烟。”

    “先送他去医院吧，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事我也心不安，说到底离婚书还没签呢！”

    “他就这么走的话，我就亏大了！”

    等待救护车来的时候，只见亮叔偷望了几眼妙姨，用的是极度疲惫的眼神。

    他心想，“这下苦肉计可没白用，到医生那里再突然清醒吧。”

    妙姨和芳华共同上了救护车，车上两人没有很多话，只是芳华不知道该不该问母亲过去的事。

    芳华当时就在门外，有听到亮叔说什么当年不要谁谁谁的话，可就是听得不清楚。

    妙姨对着眼前这个样子变老的男人，说没有感觉吧，骗人的。

    浮现的画面好多，上一次救护车，他们两个的角色刚好互换，恰好也是一家人。

    当时她待生，子宫有开始收缩的迹象，很痛，抓得他的手都快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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