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清楚么!”几许嘶吼,林聪儿的一双大眼睛滴出泪来。
姚胜丧气的低咒了一声,那不知是因箭伤的疼痛还是别处的,他的声音竟有丝丝呜咽:“我姚胜的心便是黑的,也是肉长的!我他妈也知道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聪儿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像是啐了毒,她说:“姚胜!你就是贪婪的小人!”是啊,贪婪!她像是在骂他,也像是在骂自己。
姚胜气的很咳了两声,那因失血而发白的脸生生顿出几丝红来,他没在啰嗦,而是二话不说将万般娇小的林聪儿拦腰一举,扛在箭伤,飞速窜在林间。
林聪儿在他的肩上颠着,那垂挂在外的的手臂轻而易举的便能触到他手臂上的箭矢,每随着她的不小心挥到,她都能听见姚胜的倒抽气声。
林聪儿哭了,一路哭到终于出了山林。
山路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林聪儿被放在了路旁的石头上,彼时姚胜已经有些发晕。
行军多年的他知道,务必赶快把箭拔掉,否则,箭伤入骨,便是那箭上无毒,久了也会被铁毒了骨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聪儿,见她瞪着那小兔子般的红眼在那里情绪复杂的看着他,他沉下了脸,道:“转过去,别看。”
莫名的,林聪儿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不敢离她太远,姚胜索性绕到她的身后,嘶拉——一声裂帛,姚胜撕掉了整个袖子,他把那袖子绑在手臂上,用牙齿勒紧,而后他闭上眼睛,咬牙,手一使劲儿——
噗此——箭头勾出肉的时候,血瞬间漫了出来。
他低头看看,果然,箭伤太深,箭头铁钝,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
姚胜拔出了剔刀,想要剔干净那些死肉,然当一双小手抓着他的手臂时,姚胜愣了。
“聪儿?”
“别动。”林聪儿说罢,便低头去嘬他的伤口,嘬一口,扭头吐一口黑血,再嘬一口,再扭头吐一次,如此反复,直到血见了红。
姚胜就那么怔着看着她,看着她利落的撕着身上的布条给他包扎,看她泪痕都未干的小脸上满是坚持。
“聪儿……”喜及过望,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伸手相要去摸摸那张脸上的担心,是不是他的幻觉?
林聪儿避开了他,沉着脸道:“不想死,就别动这胳膊了。”
“聪儿……”姚胜喃喃的唤她,却得不到林聪儿的任何回应,可姚胜却是快哉的仰天长笑。
她由着他唤她名字了,不是么?
林聪儿起身,姚胜从后边一把抱住她,把娇小的她紧紧嵌在他结实的身板子里,下巴窝在她的脖颈里,用唏嘘的胡渣儿吃劲儿的蹭着她的脸。
他在她的耳边喃道:“聪儿,我真高兴。”她是他的欲念,她是他的业障,自师傅成亲那日,见了小兔子般的她,姚胜便知,他一定要得到她,像那总教头的地位一样。
齐林那种满口仁义道德,一心只为苍生的蠢人,他不配。
林聪儿哭了,“姚胜,求求你,别让我恶心你,恶心自己。”她明明是恨不得他去死,为什么?为什么?
姚胜两声大笑,笑的快哉,他收紧了手臂,狂妄的道:“我既得你,恶心了天下又如何?”
……
姚胜一生诡诈,他又骗了林聪儿一次。
“还有多久才能到狼岗?”林聪儿急促的问他,听着这满山不知远近的狼嚎声,林聪儿心中的担心就多一分。
尽管跟黄凤结识不过一日,但她们是割过手腕,跟苍天磕过头的,她心中早已认黄凤为亲人,如今她代她领军入城,亡魂荒野。
她活着的希望,林聪儿已经不抱了,可她不能让她连全尸都被野狼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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