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甄太医,他也说皇上应该适当走动走动,这会儿没有风,也过了日头最烈的时候,不如臣妾陪皇上出去转上一转,可好?”
保酆帝顿了一顿,点点头:“也好。”
说罢转头又与始终未发一言的延琮和颜道:“老六,你也累了一头午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
……
这宫中处处是戏子。
皇上是、大皇子是、婉莹自己也是。
把皇上带到月下江声,远比她想象中顺利,因为月下江声位于湖上的独岛,以至于阿灵敖带领的那几百侍卫,只能跟来三十余人。
同过往的二十余年一样,不管皇帝在臣子前多么威严凌厉,只同她婉莹一起时,永远是那个霸道不失温和的保酆。
他们泛舟而行,坊船上,婉莹搀着身子有些虚,却不肯坐着的保酆帝,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微风拂面,花香扑鼻,清灵的水声叮咚在耳畔,幻境一般,不由让人十分平和。
自上船后,保酆帝便不再言语,只闭上眼睛,抓着她的手,任由清风拂面,他只淡淡笑着。
许久之后,婉莹先开了口,问他:“皇上可有什么喜事儿,怎一直再笑?”
保酆帝噙着笑,像是逗她:“未必高兴才会笑。”
“那皇上是不高兴喽?”婉莹随口一问,保酆帝却倏的睁开眼,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似笑非笑的道:“水天一色,佳人相伴,朕又有何是该不高兴呢?”
多年相伴,婉莹怎不晓得保酆帝鲜少说废话,他的话里话外总要敲打些什么。
婉莹其实是心虚的,可多年的深宫生活,让她愿不愿意都好,都练就了一张与心无关的悦色和颜。
她索性试探道:“皇上可是不满臣妾私自放了大阿哥?”
保酆帝笑不语,只看她。
知道他这是想听她说,婉莹也娓娓道来:“臣妾当时没想过那么多,只是听了甄太医的话,思及皇上必想有儿孙相伴身边,再者说,臣妾了解皇上是最疼儿子的,恁是大阿哥千万般错,皇上也绝不会忍心罚他一辈子的……可不管怎么说,臣妾私下放人却是不对,臣妾甘愿受罚,愿凭皇上处置。”说话间,婉莹已屈膝拂身。
保酆帝笑出了声儿,给她扶了起来,捏捏她的下巴只道:“罚是要罚的,不过要容朕想想,到底如何罚?”那尾音有些沉着,有些暗哑,带着靡靡之意,让婉莹满是赧色。
“皇上惯爱闹臣妾。”婉莹微低下头,满是娇羞,随她一个扭头,头上插的一根珠翎步摇,叮当甩着,煞是好看。
保酆帝颇有风雅的捋顺着那步摇,吟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婉莹听罢,忙道:“皇上吟这不吉利的诗做甚?”
保酆帝轻轻‘喔’了一声,笑道:“爱妃这话怎讲?”
这诗分明是《长恨歌》中的一句,而下一句便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婉莹柔声道:“都云只羡鸳鸯不羡仙,可这鸳鸯戏水若是在山间小溪,那是自在,若是在池塘水榭,那是痛快,然若是在九五之位上,那便是祸害,就像这《长恨歌》中的唐玄宗和杨玉环,缠绵几许,终至亡国,岂非不吉利?”
保酆帝听罢朗声笑笑,那病中笑声却是难避虚弱,他攥紧婉莹的手道:“爱妃之性情才貌,二十年如初见,实在叫朕不舍。”
不是婉莹没有去想那‘不舍’二字背后的深意,而是保酆这句话说的用情如斯,那想来冷静的眸子望向她时的深情,是真挚的。
这一个眼神,让婉莹的心瞬间有如烈火烹油,思及这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保酆帝其实当真待她极好,一时间,她竟有种冲动,想要脱口告诉她:皇上,岛上有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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