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面包车平稳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 , 桃子从里面跳出来。

    下意识看了眼四周 , 我才急忙钻进去。

    “俗话说穷家富路 , 这个你收着 , 等阿姨身体好了，你有钱了再还给我。”桃子把一张存折从降下的车窗递进来。

    我打开存折一看，天呐 , 十三万，这应该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不行 , 我不能要。”我把存折推回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有困难的时候 , 我会问你借的。”

    见我态度坚决 , 桃子叹了口气 , 将存折收回 , 嘱咐道：“到那边人生地不熟，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希望阿姨手术成功早日好起来。”

    车子缓缓启动 , 望着站在原地的桃子，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微笑着，不断朝我挥手。

    反光镜里再看不见她的身影 , 我抹了下眼睛 , 到后座握着妈妈微凉的手 , 看着她沉静而憔悴的睡脸，脆弱如厮，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如果不是她的手术不容再拖，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冒着巨大的风险带妈妈离开医院。

    “妈 ,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开车送我们的是桃子的远亲 , 很细心的一个小伙子 , 怕我妈妈巅着 , 一路上开得格外小心 , 八个多小时的车程除了上厕所和加油，一刻不停地开到了B市。

    这边的医院是我早就联系好的，把妈妈送来后马上就做了检查 , 手术时间定在两天后的下午三点。

    一次交齐了手术费和后面的康复费用，我长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亲口告诉他真相 , 省得事情闹到齐越之那儿就更收不了场。

    “你说什么，你带着你妈离开A市了？”

    “什么，合同上的签名是你签的？”

    想像到他此刻暴跳如雷的样子 , 我五年的憋屈终于烟消云散，早就想说的话也不用再忍着，“庄建，父亲两个字，你不配。”

    “小贱人，你胆子不小啊，竟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等他骂到骂不动了，我才幽幽地提醒道：

    “你最好别拿着合同去找齐越之，他若要追究的话 , 你也逃不了干系的，钱我都拿给我妈交手术费了 , 你是要不回去的了 , 这一百万你就当是给我妈妈的补偿了。”

    “你以为你离开A市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敢骗我 ,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 隔着几百公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只要妈妈做了手术能醒过来，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 我都甘之如饴。

    挂了电话我就把手机卡丢了，重新买了个本地卡 , 再去租了套离医院近的房子，从今以后就在这儿开始新的生活。

    三个小时的手术，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 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手术室的两扇大门打开 , 看见做手术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 我却没有勇气过去问结果 , 两条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一个年长的男医生主动走过来，取下口罩 , 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手术很成攻，不过我们虽然把患者脑袋里血块取出来了 , 但毕竟耽误了这么多年 , 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听完医生的话 , 我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扶着墙站起来对他和另外几个医生九十度鞠躬：“谢谢您，谢谢您们，谢谢您们 , 谢谢，谢谢……”

    低着头 , 我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五年了 , 妈妈终于要醒了 ,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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