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娃娃话音刚落,就由无数的绣花线从她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那线看起来软绵绵的,谁知道竟然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我的皮肤!
我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皮肤和血肉生生拉扯分离的剧痛顿时让我哀嚎不止。
歪脖子树的树皮裂开了一条口子。
我这才注意到哪里头的灵魂原来也是被缝在了一起,像极了一块做工粗糙的被面。
我痛得泪流不止。
只听许愿娃娃说:“晚晚,别担心。对我来说你是最特别的。我不会把你和别人缝在一起——你创造了我 , 自然只有我能够配得上你。”
剧痛让我的视线模糊。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远去。
我的身体如同抽线木偶一般被许愿娃娃随意摆弄着 , 在空中洒下一片片鲜血。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 , 身体上的拉扯却一下子停了。
我落入一个冰冷但坚实的怀抱之中。
只听傅义山冷冷道:“区区一个物件,哪来的嚣张气焰?”
许愿娃娃唯一的回答是痛苦的尖叫声。
我勉强撑开眼皮,却见她被一捧蓝色鬼火包裹,身上的布料逐渐焦黑。
“晚晚、救救我!”许愿娃娃的手脚一点点被火焰吞噬。她向我伸出手来,纽扣眼睛背后淌下血泪。
她哭着说:“我只是不想要一个人。你把我埋在那里 , 我身边谁都没有。晚晚,求求你了,救救我啊!”
我听着她的哭叫,心里满不是滋味。
这东西的确是我创造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活过来,但是将她埋在地下也的确是我的所作所为。
我忍不住问道:“老师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许愿娃娃顿时狰狞地笑了起来:“她?就是她让晚晚将我埋掉的。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可以做晚晚的老师呢?不过她还真是脆弱,竟然那么容易就死掉了。”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死了。”傅义山冷笑一声,知道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 控制火苗一瞬间升温,眨眼就将许愿娃娃烧成了灰烬。
我的皮肤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点,像是被人用绣花针扎了个遍。
歪脖子树当中死不瞑目的魂魄们渐渐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一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们的肉身迅速腐败,烂肉和腐臭的内脏噼里啪啦如雨点般往下落了一地。
傅义山及时护住了我 , 没有让我沾染半点污物。
但我却忍无可忍,捂着嘴巴吐了个天昏地暗,好半响才缓过神来。
我问道:“为什么……那个许愿娃娃只不过是手工而已。为什么它会活过来?”
傅义山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对于有天分的人来说 , 哪怕只是信手涂鸦,都可能化作妖物。”
我吓了一跳:“你是说……她会活着真的是因为我?”
傅义山点了点头 , 说十有八九如此。
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倒霉蛋 , 毫无来由地被卷进了外婆过去欠下的债里。
但现在看来,难道我自己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事实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傅义山说:“但凡阳寿不稳之人,多少都有沟通阴阳的天分。你说那是许愿娃娃——自古愿力、或说信念便是人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你也无需自责:你又不是什么鲁班后人 , 未必就由那造物成灵的能力。”
“但愿。”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艰难地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
歪脖子树当中的魂魄都消散光了。最后,只剩下我爸妈的魂魄。
傅义山口中念了几句咒,然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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