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警察抬起我之后,毫无默契地跑了起来 , 铁笼摇摇晃晃,我的伤口时不时碰到栏杆,疼得我不停飙泪。
再加上催泪瓦斯的效果,那酸爽
但是疼痛的眼泪跟催泪瓦斯催出的眼泪没有区别。
我的内心也在流泪 , 这两个警察是什么眼神,就看不到我身后全是血吗就不能慢点跑吗
可是我已经疼得有进气无出气,更别提喊话了。
许多头戴帽盔的警察涌进这一层 , 很快控制住局面 , 他们开始解救笼子里的人,手臂上的徽章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的意志力支撑着我一直盯着朱医生的方向 , 看到警察解救她出笼后 , 我终于放心地昏迷过去。
自那晚之后的半个月 , 我一直待在医院。
把我从混乱中拎出来的人竟然是梁京澈和翟磊。
那晚一直到今天 , 我见了梁京澈两次面。
第一面是做手术取子弹的当天晚上,我躺在手术推床上 , 眼睛半睁半闭 , 好像看到梁京澈眉头皱得很紧,目光里很有些永别的意思 , 我立刻闭上了眼,不停为自己祈祷小手术小手术。
第二面是术后恢复的第三天 , 他来看望我,感觉只是顺便 , 因为他连一个水果篮都没有带来 , 只在病床的一米之外看我几眼 , 跟医生讨论我的病情。
高速旋转的子弹打入我的皮肉里 , 镶嵌在第一根肋骨的骨缝之中,幸不及肺脏。
但是,擦伤了骨头。
医生说要严格按照复健要求去做,才能保证没有后遗症。
我原本不以为然,以为擦伤骨头也就是擦伤了皮肉 , 吃点东西补一补 , 好好休息长回来就是,没成想到一直到了第七天我的右胳膊都抬不起来
我彻底慌了
医生说 , 今后恐怕要休养一年 , 才会彻底和常人一样。
我当时吓得眼球都缩小了,结结巴巴地忙问什么意思
医生解释说,右胳膊会暂时使不上力气,不能负重,甚至没有准头。
我听后直觉以为整条胳膊都废掉了,只是父母和所有的亲戚都不告诉我
他们都说没事没事,要休养,可我只认为是他们在安慰我。
我不信,立刻想抓一个苹果,果然拿不起来
那七天特别绝望,这以后还怎么画图,怎么复仇
后来,第八天我的手才能抬高 , 也有了准头,才渐渐放心。
枪伤的恢复不是一两天,没办法瞒住父母。
看到他们伤心难过,面容憔悴的样子我很自责,我不该让他们担心的。
卷入人口贩卖这种事,对他们两来说很天方夜谭,但是我的弹伤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不只是他们,包括来看我的同事,孟小楠他们 , 都很难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的这个国际化大都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没有多说 , 只说流年不利,运气差赶巧了。
这天孟小楠单独过来的时候,追问我那天发生的细节。
我笑了笑说自己是一路昏睡 , 醒来就被警察救走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算很想找人倾诉 , 也不会选择跟孟小楠去描述 , 三号仓库里我经历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丑陋和罪恶 , 不适合她这种人知道。
但是孟小楠不信我的话 , 说我撒谎,一路昏迷这个枪伤是哪来的谁会开枪打一个昏迷的人
她说话一直是很活泼 ,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吐槽我。
只是她的问题 , 让我冷不丁想起了探长忽然,所有劫后余生的情绪都不见了,我一度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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