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全是算计。
敌方传来的消息是,只要献出女子,便可放他们离开。
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女子为了丈夫,甚至抢先说着愿意,尽管心中希冀他能留住自己。
最后,那女子还是被交了出去。她被送到了另一个营中。躺在别人怀中的那一刻,她想得是,只要他平安便好。
然而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舍弃对君王来说是多么简单。为了那所谓的皇家颜面,他得救后便通过各种途径杀死了当日在场的所有人,其中还包括了女子的父亲和兄长。
当女子知晓一切的时候,她正面临着分娩的苦痛,心力交瘁之下得到的消息使她只拼命留了孩子便香消玉损。嘴中只余下四个字‘不能放过’。”
故事说到这里,哈顿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的眼中浮现出似思,似恨,似逆天的神情,让沈弱水不由一怔。
斟酌着开口,语气已是轻之又轻。
“老汗王曾说过,你的母亲是个汉人。”
“嗯。”
其实此时此刻,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沈弱水眼前似乎立着一个少女,从懵懂的花季,到死亡的边缘。真的,又傻又可怜。。。。。。
“那个孩子?”
“到了大营八个月后,女子便生下了他。”
沈弱水眉角一动。八个月?早产还是?
“你猜到了是吗?我就知道,你其实很聪明。”
听到哈顿这样直言不讳的话,沈弱水心头一跳。怪不得,她总觉得他不像大单的人,怪不得,她总觉得他和慕炙一有些貌似,怪不得他面前欢笑,却总带着敌意。
是母仇,是家恨,是失去的爱和快乐,不得不戴上面具,步步惊心。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有这样让人怜惜的过去,她是多么庆幸,即使知道姨娘藏了大秘密,可她总算偷到了十多年的幸福,也从来不需要戴着面具过日子。她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现在想来,这一切是多少人肖想的。
震惊之后,沈弱水更存了疑惑。转头看向面前的灵柩,心思急转:那么这位老人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当日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他是真的在意这个儿子啊。
像是特地为沈弱水解惑,哈顿低哑的生意又响起:“父汗待我很好,即使知道我要对付他的亲生儿子,即使知道我要利用他的江山去夺取与他毫不相干的东西。他从来只是在背后支持。他教我恭谦,教我治国,教我隐忍,教我谋略,完全不在乎身上流的血是否一样。而我,这辈子,也只敬他为师,爱他为父。”
沈弱水听罢,更是深深地看着前方。眼中满是敬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她听到自己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甚至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是否问出了口。
可对方的回答却烙在心头。
“。。。。。。为什么?你竟不知?我,其实也不知道呢。。。。。。”那人如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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