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何等圆滑之人,自知理亏,便也不再与穆凉婧争辩,反而笑道:“好了,好了 , 我这也不是担心皇上吗?妹妹你就别生气了,皇上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这样一说,穆凉婧反而不好再兴师问罪下去了 , 纠缠不清反而会显得她小气。换了别人倒也罢了 , 可是那可是妙笙啊 , 是与她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一起走过来的,她怎么能忍受妙笙受到如此大的冤屈?
穆凉婧海带要说些什么,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扯了扯衣袖,穆凉婧回头望去,正是妙笙红着眼眶看着自己 , 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穆凉婧读出了她眼里的担忧,便狠狠剜了贤妃一眼,恨恨地坐下了。
刚刚坐定,便看见卿越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 , 不由得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卿越是认出她来了么?自己刚才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泼妇样子定是被他尽收眼底,他一定很失望吧,从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将门之女如今也变成了深宫中斤斤计较的妇人。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想一辈子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啊。只可惜世事难料,命运的铁锤接连不断地敲击着她,逼得她变成了当初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穆凉婧心里郁闷,坐下后便不再多说话 , 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 回避着卿越的目光 , 不一会儿便喝得有些微醺了。
赫连澈看着今天的穆凉婧有些不大对劲,又看见卿越的目光频频落在穆凉婧身上 , 而且二人之间的气氛总有些暧昧,心下当即便有些不快,便也多喝了几杯。
这时,穆凉婧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便趁着赫连毅不注意偷偷溜出殿外,想去湖边吹吹风,醒醒酒。
她独自一人立于湖边,初夏时节 , 荷花初开,微风吹过,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穆凉婧想起儿时自己与卿越一齐到莲花池中摘莲蓬,取了里头的莲子来吃。
低头弄莲子 , 莲子清如水。穆凉婧轻轻念着这首诗 , 自己有没有喜欢过卿越呢?她也搞不清楚 , 当年的她,不过也只是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的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这样芝兰玉树的男子,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不过当时年纪小,又懂得什么是爱情呢。只不过后来发生太多无奈悲惨之事,当时那单纯的快乐便显得尤为珍贵罢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 穆凉婧轻声感叹着。
“凉儿,你在想什么 , 为何如此伤感?”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穆凉婧以为是赫连澈跟出来了,忙擦了不知何时掉下的眼泪,回过头去,却见卿越正站在梨花树下一脸心疼地望着自己。
穆凉婧募地愣在了原地,是了 , 卿越小时候和她一起在穆府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才被她的祖父送到西岐国去北冥国的交界处拜师学艺。那时他与穆家人朝夕相处 , 便也学着她的母亲天天喊她凉儿。
与赫连毅喊她凉儿不同 , 卿越的这一声让她瞬间回到了穆府的记忆,像是家人的呼唤。她眼眶一热,又要落下泪来。
卿越走上前来,轻轻拭去穆凉婧的眼泪 , 眼里的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凉儿,我来迟了。”
穆凉婧终于忍不住了 , 哇地一声哭出来,不管不顾地扑进卿越的怀里 , 哭了个痛快,像是要把这么多的委屈统统都发泄出来。
在这宫中这么多年,她总是要强的,总是高高昂着头颅,做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就连在赫连澈面前,她也不肯退让半分。可是在卿越面前,她所有的委屈与脆弱忽然都无所遁形,也没有必要再伪装,因为卿越现在对于穆凉婧而言就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卿越轻轻拍打着穆凉婧的背,像哄一个小孩子那样哄着她,“好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