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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此时痛彻心扉,不舍的她,无奈的她只能扑上去更紧地搂住心上人的脖颈,痛哭不已。片刻,贞儿放开于谦说道:“好,既然于大哥下决心,不负良心,无愧苍天,愿留清白。那么就容小妹再弹一曲,了却相思,守望知音吧!”
贞儿解下背上的琵琶,强忍着潸然而下的泪水。点上一柱沉香,插在案几上的香炉里。朦朦的青烟轻浮在空中凝滞不动。贞儿从桌旁搬出一个木凳,放在于谦的面前,怀抱琵琶,轻轻坐在上面。眸中噙泪,低眉转轴,屏息静气。许久,抬头凝神,颤颤的指尖慢慢地搁上了琴弦。
弦动指舞,刹时,把人们带入硝烟弥漫,北京城头千军万马战犹酣的场景。金戈铁马,刀光耀耀,箭声铮铮,血洗残阳,腥风中萦萦绕一丝儿女悠悠之情。即而,时光像大江滔滔,一泻千里。走入了清清月照幽静的陌上,银辉缠绵交织。渐渐东方鱼白。阳光明媚,草青莺飞,蝶儿双舞。相思,相恋,相濡以沫,绵绵悠悠。瞬间,沉雷轰鸣,林涛回响,悲其壮怀激烈,哀其痛断情肠。风雨之夜,辞别爱人,血溅刑场。余音中萦绕着静夜悲妇的悠悠不断的相思之泣……
贞儿慢慢抬头望着于谦,望着这个将带走自己一生情与爱的男人,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视线交错的瞬间,她看见在他浓眉下灿若星辰的眼眸里,蔓延着一种无边的伤痛,那是—种恨不能把下一辈子的眷恋与不舍,都倾泻出的伤痛。
贞儿的指尖,猛地传来一缕撕裂般的刺痛,“嘣”,的一声,尖锐而突兀的声响,似抽刀断水般生生削断了这一生的缠绵。
琴弦断,情难续!
贞儿怔忡了一下“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苍白而空洞的神色中又添了一丝悲壮。知音将失,爱人永别,岂在有曲?
贞儿怆然淒笑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墙边。手起落间,琵琶应声而碎,木屑四溅,如一朵惑人的墨菊,清音渺去。
贞儿转身又一次扑入于谦的怀中,哽咽道:“于大哥,贞儿所活无趣,余生必当为你报仇雪恨,把那些陷害你的小人千刀万剐。”
于谦搂着怀中的贞儿,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苦涩的一笑,一滴清泪滴入贞儿的发髻中。
贞儿的心,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化为齑粉,再也不会拼成原形。
三日后,京都的天空,阴云密布,迷雾茫茫。圣旨下,王文,于谦斩首弃市,藉没家产,家属戍边。
午时三刻,“咚!”“咚!”“咚!”,三声追魂袍冲天而起,震动了朝廷、震惊了京都,震撼了全国,也抿灭了贞儿心里的最后的—丝希望。
贞儿知道,这是在告知天地,朝堂上为君担忧,为民请命的于尚书走了;民众心中的那个为民做主的于青天走了;贞儿心中的那个给她安宁和温暖的于大哥走了。宁静的北京城头,似乎还能看到他抗击外寇的身影,农民的田间地头似乎还能听到他与老百姓触膝交谈爽朗笑声,在贞儿的心中似乎还能感到这个男子汉独有的脉脉深情。贞儿深爱的于大哥就是这样走了,他的罪名则是:“虽无显迹,意有之。”就像千古奇冤的岳飞,用“莫须有”的罪名,造成了奇冤千古的“三字狱”。于谦则以“意欲”二字,造成了千古奇冤的“二字狱”。
贞儿多么想去东市送于大哥最后一程,然而,锦衣卫忽然包围了沂王府,下达,“只许入,不许出”的太后懿旨。贞儿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但苍天啊!被困在宫中的贞儿,真的再也见不上于大哥最后一面了?
贞儿站在沂王府后花园的假山的高处,向刑场的方向孑然而立。迎着扑面而来的大朵大朵洁白的雪花,任凭冰雪落满双肩,任凭乌黑的秀发披满雪花。‘于谦斩首弃市。’这意味着皇上要让于大哥曝尸街头。如此对待一个忠心救国之人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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