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又是高兴又是心痛和怜惜。
只见那女子对见深一笑说:“深儿不要害怕,贞儿给你前面开路。”
说完,一夾那大红马的肚子,箭一般冲入浓雾,飞驰中的惊鸿一撇,朦胧的脸庞,模糊的身影,犹如梦呓般的神秘莫测。一大团浓雾又涌了上来,仿佛是一块深远看不见尽头的幕布,将贞儿与世间的万物生生割断,贞儿的身影也渐渐恍惚,渐渐化成一粒粒的是水气,漂浮于空中。
“贞儿!贞儿!”见深大声叫着。
“皇上,皇上!”一个声音在身旁不停地喊着,见深猛然惊觉,看着龙辇前的梁芳一脸惊诧的神情。
那团浓雾,变幻多姿,若有若无,渺渺茫茫,渐渐淡去。
阳光穿过云雾,照在见深的眼前,春山披绿,旷野无边,春燕低飞,微风徐徐,哪里有贞儿的踪迹?
不祥的预感,涌上了见深心头。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悄悄地射了进来,驱散了宫内沉积的暗影,温暖而疏离。宫内的四周处处刻留着岁月时光带给人们的印记。屏风,案几,沉色的木床和案几上的几只小花,都保留着它们的主人多年来留在它们身上的生活印迹。
今天是正月初九,是皇上祭天的日子,皇上去郊祭的队伍可能已经出发了。看着洁白的窗纸上滤过的阳光,暖暖的留恋在床头一盆紫色的雏菊上,洒金的阳光下更显得花瓣儿晶莹闪亮,花蕊黄锦般的柔软,贞儿的心,似乎踏实了一些。轻轻靠在淡绿的十字插花的软枕上,嗅着清淡的冷香,闭上疲惫的双眼。半月来,总觉得特别的累,浑身酸软,沉沉的身子总有—种坠地的感觉,特别是今天,一大清早,疲惫就袭上了这个久病之躯,。
床边一阵轻微的响声,贞儿慢慢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玉蔓已悄悄立在床榻垂幔的边侧。
绣莲金边的棉绸粉罗裙,妃色的宽袖大衫,白色兔毛裘衣,愈显得俏丽动人,素白的脸庞,不着—丝表情,阴沉沉的盯着贞儿。平静而尖利的目光,仿佛寒冬的朔风,冷砭入骨。
当看到贞儿微睁星眸的一刹那,那脸从冰锁寒梅转为春度桃李。
贞儿微微动了一下,淡绿色的软枕一起一伏,吃力地承受着贞儿沉重的吸息的压力,贞儿仰头平息一口气,缓缓地出声:
“过来,搬个凳子,坐在这儿吧!”
玉蔓仍如同从前一般,乖巧地搬了个凳子,坐在贞儿的床榻旁。
万贞儿瘦了,老了,一年多玉蔓都没有这么近地看她的贞儿姐了。华发横溢,皱纹堆垒,白皙如玉的皮肤,已出现了块块褐色的斑迹。
“蔓儿,很久没有来了,槟儿还好吗?”略带暗哑的嗓音,贞儿微微合目,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玉蔓赶忙答道:“槟儿挺好的,每天都在学馆读书,皇贵妃姐姐放心吧。……,”停顿片刻的玉蔓挤着一脸委屈的笑纹:“不是蔓儿不来看皇妃姐,是皇贵妃姐姐的身体欠安,皇上不让人进来打扰,蔓儿每次前来请安都让太医堵在门外。皇妃姐姐,蔓儿好想你,蔓儿好委屈。”说完拿起绸帕沾了沾没有一丝水汽的眼睛。
贞儿听了,淡淡一笑:“让蔓儿挂心了。”
“还不止如此呢!”玉蔓接过贞儿的话题:“蔓儿天天在菩萨面前诚心祷告,愿姐姐身体健康,好好侍候皇上。”
贞儿长舒一口气,慢慢地说:“姐姐老了,皇上要让你们姐妹们多多操心了。”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蔓儿,今天来所为何事?”
玉蔓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又闭住了。
贞儿看玉蔓的不安和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的问:“为槟儿?为太子?”
玉蔓一听,越发尴尬的把头低下,但转瞬,惭色消逝在如花的笑靥里,头微微抬起,一双晶亮的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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