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征也想明白了,收起灰袍与鬼谷卦放在一起。
走出不远,冷寒玉停了下来,挥挥衣袖,一把躺椅,一张小方桌,还有一张圆椅出现草地上,小方桌摆放酒水瓜果,冷寒玉在圆椅上坐下,指了指躺椅,戚长征感觉有些怪,却也在躺椅上坐下。
“躺着。”冷寒玉倒了杯阴玉液给戚长征。
戚长征依言躺下,喝了杯阴玉液,冷寒玉又递给他一颗寒玉宫独有冰果,啃着冰寒脆甜的冰果,喝着阴玉液,在这样炎热的气温下倒是舒服得很,略显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冷寒玉没说话,只是一杯杯酒水递给戚长征,戚长征初时感到怪,但见到冷寒玉略显迷离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一些,也未开口一杯杯喝着。
一壶酒空了,冷寒玉一声轻叹,双眼恢复清明,“前两日我爹就是这样躺着,一杯杯的喝着酒,还抽你给他的草烟,好似怎么也喝不够,怎么也抽不够,不时就会回头看看我,对我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庆幸有我,说要感谢我娘算计他,还说……”
冷寒玉不停的说,戚长征静静的听。
高空九阳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由东蛇形往西,再由西往南,由南返东,便是一日过去,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像九轮圆月,便是入夜,运行轨迹却未停止,由东往北,再由北往西,尔后蛇形返东,如此便是一夜过去。
戚长征还从来没有过这般清晰看见九阳运行一个日夜,轨迹就如阴阳图,运行一遍,一日一夜过去。待九阳光明绽放,又遵循相同的轨迹运行,便是第二日。
戚长征从来没想过冷寒玉这般能说,好似要将她仙界千年的经历都说一遍似的,偶尔停顿,便给戚长征倒酒,空了一壶又一壶,也不管戚长征被灌了一肚子的阴玉液。
这样到了第二日入夜,冷寒玉才停了下来,收了圆椅,取出另一张躺椅躺下,和戚长征一起仰望已经收敛光芒的九阳。
这一夜,正北之阳完全暗淡下去,待到其余八阳绽放光芒才随之亮起。
这一夜,正是冷寒玉娘亲冷凤接替阴后正式成为阴尊的一夜,正北之阳异象便是新旧交替。
“你知道吗,我爹并不希望我娘成为阴尊,在他前来祖界之前还曾劝说我娘,可我娘坚持。我问过我爹原因,可我爹说我不懂。”
“或许我能理解你爹的想法。”
当阴尊之阳与其他八阳绽放刺目光芒,开始遵循既定的轨迹运行,冷寒玉收起躺椅,与戚长征边走边聊。
“我爹说你是除他之外最具智慧的仙人。”冷寒玉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显然心情已经好转许多。
戚长征大言不惭:“我可不觉得你爹比我智慧,只不过在推演一道和他没有可比性。”
“你脸皮厚才是。”冷寒玉白了戚长征一眼,“说说看。”
“无外乎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你娘身为寒玉宫宫主,担负的是寒玉宫乃至寒玉界责任,成为仙尊,要承担起的责任远非一个寒玉界可比。你爹不想你娘成为仙尊,那也是为她考虑,不希望她承担太多责任,能多一些时间照顾你……”
戚长征对冷寒玉解释,联想到自己处境,恍然间明白了几分诸葛鬼谷所言,对天帝择子而噬多了几分理解,也多了几分同情。
身为帝者,受众仙朝拜,担负的责任是整个仙界乃至九千界,天帝是如此,大帝又何尝不是如此。混沌中来混沌中去,诸葛鬼谷说的这句话,兴许就是天帝心愿,又或许同为大帝心愿。
大帝不愿接受他心脉精血,是真如西华娘娘所言未至阴阳交融的心脉精血对大帝无用,还是大帝根本就不打算接受?
忽然联想到这些,戚长征不由有些痴了,恍然回过神来,冷寒玉正对他嗔目而视,却是未曾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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