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开始变得凝固。
何阙言语间毫不掩饰对何景生的恨意,却似乎又没有要伤害何莫漓的意思。
何莫虚虽然自知父亲不是有意杀了母亲,但母亲的死,却是父亲因争名夺利,而用了江湖所不齿的手段直接导致的,此刻如果再说些什么话用来开脱,无疑更会加重何阙的怨恨。
锅盖作为十八年前这一场争斗的局外人,本来就插不上话,但是此时此刻,师父恨意颇深,何莫虚自己都理不清逻辑,吴奈有法子找到虚拟空间,只怕也难说服师父。如果她不想些办法,把这段恩怨化解了,只怕受苦的还是最无辜的何莫漓。
怎么办呢?
“请叔父放莫漓回家。”
何莫虚心知无法改变何阙对父亲的看法,只能说出自己的诉求。
可是何阙却丝毫不受其影响,背起手转过身,对锅盖说道:“送客。”
锅盖听从师父的指令,对何莫虚和吴奈说道:“既然师父累了,就请二位先行回去吧,我想,既然二位知道何姑娘在师父这儿,想必也能安心了,师父不会让何姑娘受委屈的。”
她让我们走?
何莫虚看了看锅盖的眼睛,而看到的却只是不敢忤逆师父的怯懦愚昧和不分是非的助纣为虐,似乎还掺着冷漠和事不关己。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吴奈抬眼看了看这位“师兄”,却发现自己看不透他。这一刻他似乎有点懂了为何自己的师父对这位“师兄”另眼有加。既然锅盖要我们先走,自然是另有打算,况且看这位师兄的样子,就算二人在这里耗着,怕是也无济于事。
吴奈在何莫虚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拉着何莫虚离开了。
内室里,就只剩下师徒二人。
何阙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柳湘媛最后的样子,却发现记忆一会清晰到刻骨,一会却模糊到几乎不见。毕竟,已经十八年了啊。
良久,何阙才发现锅盖还没有出去。
“锅儿可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锅盖略一沉吟,答道:“不,徒儿认为,师父不仅做得对,而且做得还不够。既然那何景生是大奸大恶之徒,争夺名声在前,弒妻恶行在后,那么我想不仅仅要抓住他的女儿,囚禁起来,更要把他儿子,也就是刚刚那小子一并抓了,让他承受孤寡无依c孑然一身之苦。”
何阙听自己的徒弟这么说,回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与锅盖交织。
锅盖这才真正看见了师父丢掉假胡子假眉毛的样子,如果说何莫虚和承修,一个是潇洒俊朗,一个是青涩秀气,那么师父应该就是成熟而深沉。
“你是说,我应该把何莫虚也抓了?”
“对,”锅盖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何家武馆上下一百多人,如果师父的虚拟空间装得下的话,最好都抓起来统统送进去,管他们与何夫人的死因有关与否,只要和何景生扯上关系,都要抓起来。”
何阙看着锅盖一条一条提着不着边际的建议,继续追问道:“那么曾经登门拜访过他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抓起来?”
锅盖依旧点头,不依不饶道:“自然,都说了,他们既然和何景生有关系,就是我们的敌人,必须抓。”
何阙静静看着锅盖看了一会儿,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呀。”
锅盖看着何阙的神情,暗暗想着不知自己这几句话有没有起作用。
可是她等来的只是失望的结果,何阙收敛了笑容,对她说道:“反语激将对我是没有用的,锅儿,你要知道,这些都是我教你的。”
锅盖嗖一下脸红了,这点小伎俩都被师父看穿了。
何阙继续说道:“不错,何莫漓就是我的囚徒。别人,还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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