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时间忍,回味起吃过的晚饭。
下一回真不能这么吃了,也不能再把压箱底的糊涂面绝活秀出来,厨艺受了夸,她的肚子却经不起这么放开了填,太幸福了要不得,还是要节制。
怪来怪去大概要怪上爸妈,随便拿节气当了她的名字,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注意到她的生日,害她想悄悄地当平常日子过都不行。
也是她把生日的糊涂面做得太实在了,她想这日子算难得,掺了两个土豆削出的丝,两个鸡蛋打出的花,三片腊肉切出的丁沫沫,猪油汤里滚煮,厚实得搅不开,足足熬了半个大铁锅,给自己分的量也真没有客气。
今儿这顿太丰盛,明天要微微减量,不然小菜篮子撑到星期六有点悬。
许霜降扛着肩膀试图忍下去,另外还犹豫了一百遍要不要翻个身换个姿势,却终于在某个瞬间,腾地坐了起来。
木板床晃了一下。许霜降条件反射般扭转脖子,偏头往身后睨了一眼,反手摸向枕头。
夜非常非常黑。她啥都瞧不见,连夏天里撑起到现在的白纱帐的细密网孔都丝毫看不见,虽然她知道蚊帐布就围在她身后。
许霜降的指端沿着枕套的花边褶子捋了一遍,甚至细致地伸到了每个布褶浅窝里摸索一下,没有那种细碎屑般地沙沙感,才放心地松口气。
感谢她的白纱帐,虽说一个月要拆洗一回略繁琐,但是夏挡蚊子冬保暖,白天黑夜能揽灰,功能特别强大。这灰可不是空气里看不见的飘尘,是她墙壁上脱落的石粉灰。
所以,床是轻易摇不得的,蹭落了墙皮,她的床就要好一阵拍。
许霜降提着手劲儿轻轻撩开被,摒着呼吸拨开了蚊帐,双脚落了地,正正好是床前的塑料凉拖鞋。
她的光脚丫甫一抄上硬生生的拖鞋,被窝里捂了半夜的热量就全传送走了,冷飕飕的空气争先恐后挤进她的脚趾缝里,差点让她打寒战。
许霜降待要起身,忽然想起一桩事,便又伸手,探到枕头下,熟络地摸出了一支小手电筒。
“啪,”冷白的光束射向地面,晃动到桌子角,正好照到那凹进去的一块,映出了干枯成铅灰色的木楞缝儿,就好像,曾几何时,被哪只狗生生啃掉了一块,再慢慢被空气拂润了犬牙交错的缺口。
她的黄色搪瓷盆在桌面凹坑的旁边,盆上盖了一块细纱布,在边缘处微微顶起来,那是盆中放了一根不锈钢勺。不锈钢保温杯的底部圆直径不够大,放在桌面凹坑上不稳当,便远远地竖在搪瓷盆另一侧。
许霜降等不得,虽然每次打开手电筒,她就像得了强迫症似地喜欢在屋角各处照,但她现在急着去厕所,只能随意晃两下。
打开插销旋开锁,一股凉风直吹脸庞。外面有夜光,比屋里倒清亮了几分。她从未在这么深的夜里出去过,心里很是害怕。
身上只穿了一套薄棉睡衣裤,许霜降微微迟疑后,硬起头皮跨出门槛,将木门虚掩,瞧也不敢瞧四周,握紧了手电筒,沿着屋檐下走,过了旁边的厨房后,更是一溜烟地小跑起来。
粗粗的呼吸声混在风里,黑夜在前方被她的手电筒光束割出了不停晃动的白光路。她目不斜视,穿过了围墙和两层楼之间不足一米宽的狭窄甬道,直奔后院那间厕所。
女厕在右边,门常年不关,用一堵回廊形的黄土墙挡着,里面有三个蹲位,许霜降进到门口,反而更害怕,抬起手电筒从粗粝的水泥地板照到斑驳脱落的天花板,再一个蹲位一个蹲位地照。
那些尿渍粪便令她反胃,但这些都是次要的,她上上下下连照了三遍,确定没有人也没有怪虫子躲在厕所里头,才敢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蹲位下脚。
实际上,她在解手的过程中依旧恐慌不已,因为隔壁的男厕没有亲眼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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