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颇为寒冷,为了防止商户们受冻,陈凯之当机立断,立即从飞鱼峰里调了上千床被褥下山,这都是行军的被褥,飞鱼峰里囤积了极多,如今有了用武之地,兵丁们将被褥个个送上,商户们个个忙是称谢。
在队伍里,个叫吴笔的吏在人群穿梭,他被吴都头叫去,奉命负责洗冤录的撰写。
京兆府里,就数他对墨精通,大家都叫他吴秀才,这洗冤录的班子才刚刚草创,眼下就他人,他得搜集材料,明日得贴出几张告示出去。
护国公有吩咐,所有的告示,要有所本,正因为如此,他才来此,自是凑到商户那儿,笑吟吟的问:“外间都说,锦衣卫勒索财物,这是有的吗?”
“没,没有的,我等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这是平安钱,花钱买平安,此乃……此乃天公地义也。”那商户战战兢兢的,现在整个洛阳城,见到了穿皂衣穿褐衫的人就害怕。
大家虽知道,新成立的这些锦衣卫,倒没有伤天害理,也知道,虽到处拿贼,也没有伤及无辜,可因为这几日杀孽太多,凶名在外,据说已经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了。
吴笔忙是记下这口述,又道:“敢问老先生,有什么话,想对我家护国公说的?”
“我……我说。”这老掌柜眼神飘忽,身子也些颤,老半天方才道:“护国公英明神武,老夫感恩戴德……”
吴笔听的身躯震,本来,他还是预备要润色下采来的话,现在倒好,连笔润色都不必了,说的真好啊。
在这凄冷的长街,依旧还有啪啪啪的靴子声,以至引来连夜的狗吠,眼睛几乎熬红了的差役依旧没有停歇,继续拿人,便连吴都头,都加入了拿人的行列,譬如那严加新严公子,便新近供出了个采花大盗,此人和严公子样,都是浪荡公子,和他沆瀣气,那严公子旦动了刑,什么都肯招,从他口里招出的恶少,就已有七个了。
那朱漆的大门前,夜里猛地传出急促的敲门声,门吱呀开,顿时七个差役窜进去,口里大叫:“捉拿钦犯李虎……”
这注定了,是不眠之夜。
而次日清早,陈凯之和衣在京兆府睡,看了夜的口供,陈凯之也算是服了,这京师里,还真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都有,这次,算是次大清洗,将无数黑暗不可告人的事发掘出来,那些黑暗的人,也揪出。
现在陈凯之急需要人手,需要批能够识字的人,这些人负责对所有的供状进行分档,进行储存,甚至,需要有人进行甄别出重点,不只如此,未来的锦衣卫经历司,以及洗冤录的房都需要大批的读书人。
这……恰恰让飞鱼峰上的批读了书的青年有了用武之地,陈凯之直接从山上暂时先调了百人,负责这些事,他夜里,只和衣睡了片刻,这时,宫却来人了。
来的宦官,看着有些面熟,陈凯之上前见了礼,这宦官笑吟吟的道:“护国公,太皇太后娘娘,请护国公去见见。”
陈凯之似乎早已料到了,这迟早要来的,可是此刻他却故作不知的样子,脸不解的看着宦官:“不知何事?”
老宦官弓着身,面上带笑,不过陈凯之分不出他是善意还是恶意,宦官就是这般,永远都是张笑脸,可心里在想什么,却永远不为人所知。
老宦官道:“护国公去了便知。”
陈凯之见他这态度,心里就了然了,这老宦官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故意不提醒,分明……对陈凯之并没有太多的善意,想来,是万寿宫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太皇太后对陈凯之的态度有了变化,这老宦官乃是墙头草,自然而然,也就改了态度。
虽然心里觉得颇为不爽,可是陈凯之也没为难这宦官,毕竟这种人多的事,若是只是因为态度变了,自己就要发脾气,那不知道天要收拾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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