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洗手,又笑道:“纯悫出去我怎么不见?一定是要唬我去了。”柳敬宣笑道:“这不是他,在这里渥呢!我若不叫的快,可是倒唬一跳。”纯悫笑道:“也不用我唬去,这小蹄子已经自怪自惊的了。”一面说,一面仍回自己被中去了男子道:“你就这么跑解马似的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出去了不成?“柳敬宣笑道:“可不就这么去了。”男子道:“你死不拣好日子!你出去站一站,把皮不冻破了你的。”说着,又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至屏后重剔了灯,方才睡下
纯悫因方才一冷,如今又一暖,不觉打了两个喷嚏柳敬宣叹道:“如何?到底伤了风了。”男子笑道:“他早起就嚷不受用,一日也没吃饭他这会还不保养些,还要捉弄人明儿病了,叫他自作自受。”柳敬宣问:“头上可热?“纯悫嗽了两声,说道:“不相干,那里这么娇嫩起来了。”说着,只听外间房中十锦格上的自鸣钟当当两声,外间值宿的老嬷嬷嗽了两声,因说道:“姑娘们睡罢,明儿再说罢。”
柳敬宣方悄悄的笑道:“咱们别说话了,又惹他们说话。”说着,方大家睡了至次日起来,纯悫果觉有些鼻塞声重,懒怠动弹柳敬宣道:“快不要声张!太太知道,又叫你搬了家去养息家去虽好,到底冷些,不如在这里你就在里间屋里躺着,我叫人请了大夫,悄悄的从后门来瞧瞧就是了。”纯悫道:“虽如此说,你到底要告诉大奶奶一声儿,不然一时大夫来了,人问起来,怎么说呢?“
柳敬宣听了有理,便唤一个老嬷嬷吩咐道:“你回大奶奶去,就说纯悫白冷着了些,不是什么大病袭人又不在家,他若家去养病,这里更没有人了传一个大夫,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瞧瞧,别回太太罢了。”老嬷嬷去了半日,来回说:“大奶奶知道了,说两剂药吃好了便罢,若不好时,还是出去为是如今时气不好,恐沾带了别人事小,姑娘们的身子要紧的。”纯悫睡在暖阁里,只管咳嗽,听了这话,气的喊道:“我那里就害瘟病了,只怕过了人!我离了这里,看你们这一辈子都别头疼脑热的。”说着,便真要起来柳敬宣忙按他,笑道:“别生气,这原是他的责任,唯恐太太知道了说他不是,白说一句你素习好生气,如今肝火自然盛了。”
正说时,人回大夫来了柳敬宣便走过来,避在书架之后只见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这里的丫鬟都回避了,有三四个老嬷嬷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纯悫从幔中单伸出手去那大夫见这只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便忙回过头来有一个老嬷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到外间,向嬷嬷们说道:“小姐的症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幸亏是小姐素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然沾带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说着,便又随婆子们出去
彼时,李纨已遣人知会过后门上的人及各处丫鬟回避,那大夫只见了园中的景致,并不曾见一女子一时出了园门,就在守园门的小厮们的班房内坐了,开了药方老嬷嬷道:“你老且别去,我们小爷罗唆,恐怕还有话说。”大夫忙道:“方才不是小姐,是位爷不成?那屋子竟是绣房一样,又是放下幔子来的,如何是位爷呢?“老嬷嬷悄悄笑道:“我的老爷,怪道小厮们才说今儿请了一位新大夫来了,真不知我们家的事那屋子是我们小哥儿的,那人是他屋里的丫头,倒是个大姐,那里的小姐?若是小姐的绣房,小姐病了,你那么容易就进去了?“说着,拿了药方进去
柳敬宣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又有枳实,麻黄柳敬宣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什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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