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近在左右,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胡说八道”周新忙低声喝止道:“陛下当然是被蒙蔽的。你不要分拆圣人之言,孟子这句话完整说来,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人息怒,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王贤却浑不在意的沉声道:“这次浙江的灾难,症结并不在锦衣卫身上,他们只是一群依主人心意乱咬的恶犬罢了真正的根源是当今永乐皇帝,深恨隐藏建文、欺瞒朝廷的浙江官民,才会让锦衣卫来查个底朝天对于他们那些残酷的手段,恐怕只要纪纲一句,浙江民风刁悍,不如此不足以震慑人心,永乐皇帝就不会追究了。”
“住口”见这小子越说越不像话,周新勃然变色道:“妄揣圣心,大逆不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留情了”
“大人不是说,民为贵,君为轻么?”王贤皱眉道。
“那也不能非议君上,此次是朝廷出了奸臣,千错万错都是那纪纲的错,”周新沉声道:“陛下极为重情念旧,当年纪纲在他最危难时投奔而来,曾经也忠心耿耿,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上自然对他宠信有家。谁知道他非但不思报效,反而利用皇上的信任,欺凌百官、蒙蔽圣听、胡作非为、恶贯满盈”说着朝北方一抱拳道:“除掉此奸佞,全皇上圣名才是为臣子的义务”
“属下……受教了。”王贤只好点头道。心里却幽幽一叹,其实道理很简单,但是时代的局限性在这里,哪怕周新信奉的是更激进的亚圣学说,也依然坚持认为皇帝是没有错的,错都是臣子的
或许周新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能承认,因为天地君亲师,乃是这世上最大的道理,一旦认为君上有错,他的信仰也就崩塌了……
也只有王贤这种异种,才会不把皇帝和皇权当回事儿吧。
“那大人到底什么意思?”王贤被这个自相矛盾的周臬台,搞得有些糊涂,还是直接问个明白的好:“管还是不管?”
“当然要管了”周新断然道:“虽然锦衣卫假皇上之名,横行无忌,然而朝廷法度岂能轻废?黎民涂炭焉可不问?如不将这帮恶贯满盈之徒绳之于法,要我这堂堂按察使何用?”说着他把那厚厚一摞状纸给王贤看,“这些受害百姓,冒着血海般的于系,把状纸投了上来,难道我能置若罔闻?俗话说‘在其位,谋其事,,既然皇位委任我提典一省刑狱,我岂能不为民做主,解民倒悬?”
听着周臬台的凿凿之言,王贤心头明悟,其实人家老周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但不点破,才是谈论这种犯忌讳话题的方式,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要改,要改哇
念头一闪,他也激动了,起身抱拳道:“属下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帮人就是帮自己,诚哉斯言。
“正要仲德助我”周新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去岁在浦阳江边的那番深谈,就是为今日埋下的伏笔
周新号称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死刑犯何常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他对此极为震惊,因为这不仅说明按察司大牢的管理,存在严重漏洞,更是对国家法度的公然蔑视
不过周新知道此事时,何常已经做了龙王爷的女婿,他自然猜到是王贤于的,毕竟在富阳县,有能力、有动机下手的,就那么几个人,王贤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但他并没有追究,因为锦衣卫本身就是独立于法司之外的怪物,根本不受法律约束,王贤若不杀死何常,何常必然置他于死地。人总不能束手就擒吧,为了自保杀人无可厚非。
当时周新以为,既然朱九爷不再追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毕竟锦衣卫在浙江并无机构,也不可能为了调查一个小旗之死,再专门派人下来。谁想到世事难料,在浦江县的天罗地网,没有逮住建文君,反倒给了锦衣卫名正言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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