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道:“如果皇帝老儿坚持要治你的罪,老夫该当作何答复?”
“父亲只管把所有的罪责都往我身上推,”佛母却仿佛在谈论别人一般,神色平静道:“如果把我交出去能让皇帝放过其他人,我一定会答应的。”
“这……”唐天德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来不会撒谎,听她这样说,便知道佛母并无取自己而代之的念头。心下不禁有些羞愧,口中轻声道:“老夫不过瞎猜的,皇帝说不定不会追究……”
“用不着猜,静观其变就是。”佛母说完,向唐天德欠欠身道:“父亲歇息吧。”说完便退出房中。
“父亲!”唐赛儿一走,唐封便嚷嚷起来:“您就这么答应她了?!”
“不答应怎么办,”唐天德没好气的瞥一眼唐封道:“你这蠢货出去看看,外头的人山人海是来干什么的?!是要赶老夫下台!”唐长老情绪有些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刘信和仆人赶忙扶着唐天德躺下。唐天德躺在床上,抓着刘信的手问道:“一直没敢问你,咱们还剩多少军队?”
“两万多人。”刘信回答道。
“多少青州子弟兵?”唐天德追问道。
“这……”刘信语塞起来,好一会儿方声如蚊鸣道:“还剩几千人……”
“几千?”唐天德的独眼无神的看着刘信,手上的力气却加大了几分。
“三千……”刘信垂下头来。
唐天德一下松开手,仰头看着帐顶,喃喃自语道:“我们还有的选吗……”。
进入腊月,山东的战局愈发诡异起来,先是柳升带军攻打博兴,遭到刘俊大军的阻击,双方在博兴城外交战数日,不分胜负,却因为天寒地冻,减员无数,只好各自收兵退回。
然后唐天德的使节到了青州,带去了谈判的请求。柳升接到唐天德的亲笔信,很快便送去京城,并上表称军队连番苦战,损失惨重,已是难以为继,请求皇帝同意和谈,以争取时间,待恢复力量,再作他图。
北京城,西苑昭和殿。
唐天德的亲笔信,和柳升的奏表,并列摆在朱棣的御前,缠绵病榻的永乐皇帝冷笑不已,对一旁的张辅道:“这双簧唱的一点都不高明,奈何有家奴吃里扒外,有恃无恐啊!”
张辅是一个月前接到皇帝的旨意,立即交出手中的兵权,日夜兼程赶赴北京的。哪怕是内力高深,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听了皇帝的话,张辅轻声道:“以臣愚见,不如暂且虚以委蛇,待来年开春,臣愿率大军,替皇上荡平山东!”
“山东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朱棣语气尖刻道:“王贤,柳升和白莲教,恐怕已经沆瀣一气,朝中还有太子和他们勾结,仓促出兵,你的一世英名怕是会坏在山东。”
“皇上,为臣以为安远侯爷忠心耿耿,忠勇伯也不是叛逆之徒,”张辅轻声说道:“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朱棣冷笑一声道:“不信朕下一道旨意,让王贤进京来面圣,你看他敢不敢来?!”说着自己先笃定道:“朕敢打包票,他绝不敢迈入京城一步!”
“……”话说到这份儿上,张辅也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儿。心中却暗暗叹息,在他看来,王贤乃是大明朝未来的希望所在,如今却君臣离心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天大的悲哀……
朱棣果然便唤来当值的杨荣,缓缓吩咐道:“以内阁的名义发一道廷寄,让山东布政使和白莲教去谈,谈归谈,要是敢答应他们的条件,朕抄他九族!”
“皇上,内阁无权命令一省布政使。”杨荣硬着头皮道。若是往常,内阁能有指挥一省之长的机会,他定然欢喜无比。可这明显是替皇帝背黑锅,弄不好是要吃挂落的。
“连内阁也要跟朕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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