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一番,叫左邻右舍瞧见自己锁门离去,这才赶回宫城。
直到他踱过天津桥,眼神中依旧是一片惘然,他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如今,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他本以为自己是一条漏网之鱼,谁知道自己还是一条遭了池鱼之灾的漏网之鱼。
原来,整件事就是两股势力角遂交锋的结果,原来他一家人都只是无辜的受牵连者。他有理由复仇,可他的仇人想杀的根本不是他与他的家人,他们只是捎带着被剪除的一些小鱼小虾。
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苗神客,并把他绳之于法,可他心中已远没有当初斩杀蔡东成、杨明笙的那种快意,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而作为当事人,他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阿姐,他的一生都因此而改变……
想起他的严父慈母,想起他那可亲可爱的阿姊,杨帆真想大哭一场。然而他的心情,确也因此轻松了许多,像苗神客那样活着,时刻在等死,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于他而言,那沉重的仇恨压在心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走到宫城左掖门前时,这里已非平民百姓可以涉足的地方,广场上一片空旷,只有少数吏员和寥寥无几的牛马车辆在上面行走。
杨帆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等我干掉丘神绩,就回韶州祭拜父母和阿姐。仇怨已了,我要找到妞妞,把她携来洛阳,再努力把婉儿娶回家,生上一堆儿女,相信爹娘和阿姊在天有灵,也会为我含笑的!”
杨帆缓缓抬起头,看向远方,平坦的广场尽头,是巍峨壮丽的宫门,再往上是湛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咦?停车!”
旁边一辆牛车缓缓行来,走到杨帆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
车窗里探出一张富团团的胖脸,头上戴一顶黑色的幞头,额头处镶一块翠玉,肤色微黑,胡子huā白,鬓角露出的发丝也白了八成,可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看清杨帆的模样,胖老头儿便哈哈地笑了起来:“小郎君,老夫与你还真是有缘呐?”
杨帆怔了怔,看着这个胖老头儿一时没有认出他来。
胖老头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我啊!不认得老夫了么?”
杨帆刚要说话,胖老头儿“嗖”地一下缩回头去,掀开轿帘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只见他紫色官服,腰挂金鱼袋,足蹬乌面官靴,尽显贵重之气。
杨帆见了暗吃一惊,身着紫袍,至少是三品官,实际上一二品的官根本就寥寥无几,一品更是只封那些老迈年高只挂虚职的散官,三品官已算是位极人臣了。
车夫放下踏板,胖老头儿笑眯眯地从车上一瘸一拐地下来,对杨帆道:“想不到你我竟在此处相见!”
杨帆迟疑道:“足下是……”
当日狄仁杰一身便服,本就不修边幅,又被那疯驴颠得狼狈不堪,今日却是冠戴齐整,八面威风,杨帆若非看着他那微带慧黠、不拘小节的笑容,连熟悉的感觉都不会有,根本不会把他和那个骑驴者联系起来。
狄仁杰见他一脸茫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老夫前两日在天津桥头骑着一头疯驴,幸亏你出手搭救,你还记得么?”
杨帆惊道:“啊!我记得了,原来你是……”
狄仁杰道:“老夫狄仁杰,原来你是这宫中的侍卫么?”
“狄仁杰?”
杨帆吃了一惊,急忙揖下礼去,想要称呼,却又犹豫起来,狄仁杰现为地官侍郎,称他一声“狄侍郎”这是中规中矩的称呼。不过杨帆与狄家二郎狄光远兄弟相称,该称狄仁杰一声“伯父”才对,然而也不知道狄光远有没有向他提起过自己,贸然称呼,会不会有攀阿之感?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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