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人,大声叱喝道:“闪开闪开,车上押解的是朝廷重犯,谋逆大罪,谁敢挡了道路!”
囚车压在青石板路上,轱辘辘地向前行进,那条大汉双足牢牢地扣着,身体站得笔直,就像一尊石敢当。随着囚车的摇晃,他的脖子不时磕在牢笼上,可他的脸却像石铸的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此人怕是并非不想坐下,而是他所乘的囚车顶部做得如同一具平放的枷锁,正好卡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无法坐倒。
杨帆看了狄仁杰一眼,又看看那囚车上的大汉,低声问道:“伯父认得此人?”
狄仁杰捋在胡须上的手轻轻地放下来,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喟道:“此人……是当朝燕国公,河源道经略大使、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
杨帆道:“听这名字,似乎不是汉人?”
狄仁杰点点头道:“黑齿常之是百济人,已降我大唐数十年了,数十年来黑齿常之我大唐镇守西陲,屡建战功,纵横青藏,所向披靡,数破突厥威名震天下!”
目送着远去的囚车,狄仁杰沉声道:“老夫还记得当年吐蕃攻陷西域十八羁縻州,又联合于阗攻陷龟兹的拨换城,我朝出兵十万,先胜后败,战士伤亡殆尽。之后,我朝再度集结十八万大军,却因主将无能,中了吐蕃诱敌深入之计,全军被困,危在旦夕。
当时,就是黑齿常之率五百死士夜袭吐蕃帅帐,我大军才得以返回鄯州,饶是如此,亦已损兵过半了。之后,黑齿常之因功升边军主帅,他在河源开屯田五千余顷,年收军粮五百余万石,自给自足,避免了朝廷长途输运靡费之巨。
我大唐这些年来政局振荡,内部不稳,对外不得不以防御主,如此艰难的状况下。黑齿常之镇守边陲十余年,还能多次大败吐蕃、突厥,使得吐蕃和突厥兵众闻其名而丧胆,实是我大唐柱国之才。如今怎么连他也抓起来了,这不是自毁长城么!”
狄仁杰说着。脸上不禁露出忧愤之sè,杨帆站在一旁,肃然不语。
他想起了他在击鞠场上以五敌十,大败吐蕃的那一仗,那种自豪、那种荣耀。那种大唐人的骄傲,那种激动人心、热血沸腾的感觉。然而,这与黑齿常之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立下的赫赫战功,根没有一丝可比xing,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可是……
杨帆默默地看着那远去的囚车,竟也升起一种感同身受般的悲凉和愤懑!
“走吧,我们先去苗学士府上瞧瞧!”
狄仁杰知道武则天乾纲独断。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但是他也相信,黑齿常之不可能对武后有什么危害。黑齿常之忠于大唐,正如他狄仁杰之忠于大唐,但是他们忠的是大唐所代表的这个国度。而不是狭义的一家一姓之王朝,所以,黑之常之这位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不可能成天后登基的障碍。
一个新朝的建立,不是一个人的事。这个人只是一个代表,真正更迭的是一个新的统治集团。这个新的统治集团中,有人需要别人他腾出位子;有人希望新朝的统治者立下更大的“功勋”。爬上更高的位置;也有人一旦得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而这一切。都籍新帝登基扫清障碍之名而进行着。
所以,狄仁杰相信,黑齿常之被抓,必定是有人达一己私yu,籍武后登基,最忌兵权在握的封疆大吏心怀异志而趁机削除异己。他想保下黑齿常之。尽管希望涉茫,而要保下黑齿常之。就得说服武则天,让她相信黑齿常之不会反她。
狄仁杰心事重重,一边走,一边想:“待老夫去苗神客府上查探一下情形,再去问明黑齿常之下落,想办法施救……”
狄仁杰和杨帆一行人刚刚走开,远处忽又有两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停住,马上一个女子纵目四望,焦灼地道:“只在城门处耽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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