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匕首一扬,振声大喝道:“韦团儿觊觎太子妃之位,求欢于太子而不可得,怀恨在心,方施报复,太子是冤枉的!太子妃和窦妃也是冤枉的!安某愿剖腹剜心,为太子表明心迹!”
安金藏说罢,挥刀就向自己腹间剖去,血光迸现,安金藏狠狠一刀,横着划开了自己的肚皮。这人也真是一个狠人,一刀下去还不罢手,竖着又来一刀,自小腹只剖到胸下,整个身子登时血染了一般。
饶是来俊臣见惯了犯人血肉模糊、肢体不全的惨状,却也不曾见过有人对自己这么狠,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
安金藏本是宫中的乐工,这宫中的乐工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歌唱名家,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安金藏也是拿捏好了时间,候着武则天进入东宫,堪堪赶到的刹那闯进政事堂来自杀。
他这一声呐喊,悲怆有力,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武则天的耳朵里。武则天正想赶往太子寝宫,忽然听到这样一声大喊,不禁掉转方向,朝政事堂赶来。
韦团儿诬陷太子妃和德妃,又诬陷太子,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诬陷的一天,耳听有人高呼,说自己垂涎太子妃之位,曲意献媚、邀欢于太子受拒,这才怀恨报复,不禁又气又急。
太子固然尊贵,太子妃更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全天下女人梦寐的身份。可是李旦这么个朝不保夕的太子,谁愿意做他的太子妃?她韦团儿会垂涎这个希望渺茫的太子妃之位!
韦团儿气的面红耳赤,有心辩解,可是一见武则天只管快步走向政事堂,自己若太过急躁,反而显得心虚,只好强自忍耐,只是任她如何想要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那神情都显得不自然了。
安金藏开膛破腹,那决然而惊怖的手段,把堂上每个人都吓住了,尤其是那三个本已存了招供之心的内侍,一听来俊臣吩咐把其他内侍带下去,便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不在面前,自己就不用承受太多的良心谴责,如今一见安金藏如此壮举,他们真是惊呆了。
忠与孝,是这个时代最高贵的品格。在他们心中,做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就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人生价值,而今一个本可以不必受此案牵连的乐工能站出来为太子以死明志,做到了本该由他们去做而他们却没有做到的事,不禁令他们又羞又愧。
来俊臣惊了半晌,才吞了口唾沫,喝道:“此人……此人定是太子的死士,以此举动试图为太子脱罪,来人!把他拖下去!本官是不会因此影响办……”
他刚说到这里,殿门口便传来一声大喝:“陛下驾到!”
随着声音,上官婉儿和韦团儿一左一右扶着武则天迈进了大殿,后边跟着众多的内侍宫娥和侍卫。
来俊臣大吃一惊,赶紧离案,趴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臣来俊臣参见陛下……”
判官王德寿及御史台一应属吏纷纷向武则天施礼,那些受审的东宫内侍们忽见皇帝驾到,顿时也惊呆了,一见御史台的众多官吏纷纷向皇帝行礼,他们下意识地也扭过身来,想向皇帝磕头。
可是等他们转过身来想要磕头时,内中忽有一人福至心灵,大概也是被安金藏的壮举提升了他的勇气,忽然号啕大哭起来:“大家,太子冤枉,奴婢冤枉啊!”
这个头儿一开,十几个内侍登时哭成一片,纷纷叩头道:“大家,太子实无反心,太子妃实无反心呐!来俊臣用刑,逼着我们承认并不存在的罪名,大家英明,请为太子作主,请为奴婢作主啊!”
韦团儿是内宫中仅次于上官婉儿的女官,积威之下,他们没有人敢顺着安金藏的话题攀咬,不过眼下他们犯在来俊臣手里,反正也没了活路,倒是不妨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狠狠咬他一口。
来俊臣恨得直咬牙,可是以他的身份,势必不能气极败坏地跟几个阉人抢着辩解,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