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方式也不同,有的闪出、有的跳出、有的凌空一翻、有的一溜筋斗,但是站定时却是笔直的一排,光是这股子整齐劲儿,就叫人刮目相看。
郑宇吓了一跳,一瞧这些人俱着灰袍,头戴竹笠,脚穿芒鞋,裤腿打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手中都提着一根乌沉沉的哨棒,棒尖斜指地面,视线直追棍尖,因而只能看得到他们一点下巴。
郑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当中一个灰袍人沉声道:“皇家禁地,尔等明火执仗,意欲何为?”
郑宇在这天子脚下,当然不能自承身份,遗人话柄,再说他们平时都是骄横惯了的人,向来说一不二,哪有让人逼问来历的事儿,一言不合,当即喝令出手,既然不能顺利上山,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两下这一交手,郑宇才知道这群人来历,交手中,有的灰袍人被打落了斗笠,露出光溜溜一颗大头,头顶上还有两行戒疤,郑宇这才晓得这些人是龙门山上不知哪家寺庙的武僧。
这班秃驴,每日里无所事事,吃饱了念念经,全当是练习吐纳了,其他时间就是舞枪弄棒练习拳脚,一个个钢筋铁骨,气血极旺,动起手来比起他们这些以技击之艺自矜的江湖人还能打。
最可恨的是这班秃驴还有帮手,眼见他们人多势众,不知哪个和尚发一声喊,树丛中就似蹦出了一群猢狲似,又是一群提着乌沉沉大棍的武僧杀将出来,加入了战团,这个喊着师兄、那个叫着师弟,把一条条棍棒舞得车轮一般。
郑宇一帮人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实在抗不住了,只得且战且退,撤下山来。
郑宇到了山下,那群武僧也不追赶,刹那间又复隐入丛林中不见,郑宇又气又恨。正无奈何处,远处又有一群人策马而至,声势惊人。
堪堪赶到的这群人是李大勇那帮人,他们找了村民帮着搭桥,既有重赏,那桥建好了也方便村民出行,自然非常卖力,等那简易的桥匆匆搭成,李大勇一行人便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过了河,然后直扑龙门。
他们一路打听。赶到温泉山下,恰好看见郑宇一群人灰头土脸地从山上下来,有的一瘸一拐、有的鼻青脸肿、好象刚刚被人痛殴了一顿似的。
李大勇赶紧迎上去向郑宇一问,登时就恼了,恶狠狠说道:“这班秃驴定是这山上几家寺院的武僧。仅是一家也凑不出这么多人来,可恶!他们竟然与杨帆站在一起与咱们作对!走。如今你我合兵一处。这便杀上山去!”
郑宇心有余悸地道:“使不得使不得!那班秃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打起架来跟撒欢儿似的,他们又占着地利,居高临下,不是为兄小瞧了你,你我联手。也难在他们手下讨得了便宜。”
李大勇怒道:“那便如何?难道眼睁睁看他们待在山上?”
郑宇冷笑道:“他一日不曾入京见驾,便不算尘埃落定。你放心,我已派人回去报信,等王爷得了消息必有主张。你我且守在这山底下不让他们逃脱了,其他事情且等王爷到了再做定夺。”
李大勇无奈,只得与他在山下歇了。
山上,杨帆眼见郑宇一班人狼狈地退下山去,便向旁边一位老僧合什道:“多谢禅师援手!”
这位僧人年约六旬,满面红光,肤无褶皱,只是眼角略显松驰,颌下留了一部胡须。他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衲衣,脚下一双芒鞋,未着袈裟、未着僧帽、未挂佛珠,只在手中数着一串念珠,完全是在禅房里的随意打扮。
这老僧乃是法正,当初炮制《大云经疏》,得武则天亲赐紫色袈裟的洛都十大高僧之一,是这伊阙龙门各家寺院的领袖。
法正微微一笑,道:“施主领有皇帝秘旨,又有百骑与内卫相从,所行自是正事。这班人明火执仗,又不敢自报身份,所作所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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