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如今随着均田制的崩坏,府兵的基础正在渐渐消失。再加上国家承平已久,非职业军人的战斗力也不可能保持当初天下大乱、四海动荡时的军人战力。
“可惜了啊……”
史烈摸着渐渐松驰,不复当年强壮有力的大腿,照着杯中倒影,看着鬓边白发,叹息一声,一口烈酒倒入腹中。
“报!都尉,刺史来了!”
一名军士匆匆跑进史烈的帅帐禀报,史烈惊诧地站起来,讶然道:“刺史?刺史来此作甚?”
史烈在绥州干了二十年,从兵曹参将一步步升到折冲都尉,一共也没见过本州刺史几次,而且都是去州衙相见,从未见他来过军营。
刺史虽有节制本州兵马之权限,但是这个权限几乎就没有动用的时候,况且近二十年来,史烈也没打过几次仗,有几次突厥人东侵战局紧张时,史烈所部也曾被调动过,却只是作为后备军跑到边境地区屯扎了一阵儿,前方自有精锐与敌交战,他们跟突厥人连个照面都没打。
史烈惊讶之下,正想出帅帐赴辕门相迎,绥州刺史云锦帆已然一身官衣,神情肃然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或着皂衣、或着襕衫的人。史烈大惊,赶紧离席而起,叉手施礼道:“史烈见过使君!”
云锦帆嗅到一股酒气,往案上一看,眉头便微微一皱,不过却未发作,只是冷肃地道:“史将军,朝廷有使者来,欲调你部听用!”
“哦?”
老将军虽然老迈,且近二十年不曾打过仗,壮志消磨,颇显颓废,可是一听这话,些许醉意马上一扫而空,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目光便定在云刺史身旁的一个襕衫青年身上,沉声道:“可有鱼书?”
鱼书就是鱼符和敕书,这是调兵的必需之物。近几年朝廷已改鱼符为龟符,不过两者合称时,各地还是习惯性地称为“鱼书”。
云刺史一抖手,便张开一道敕书。沉声道:“朝廷发予本官的敕书在此,本官已验过勘合无误。”
云刺史说完,扭头看向那襕衫青年,襕衫青年会意地踏前一步,手中托起一只金灿灿的龟符,道:“兵符在此!”
按照朝廷制度,调兵需用敕书和兵符,剌书由本州的正印官刺史大人勘合验证,兵符则由统带兵马的将领验证。两者都符合了,才能调动兵马。
史将军一见龟符,眼中陡地射出两道精芒,日日坐守军营,从来也没仗打。这对一个戎马一生的老将军来说,是最难煎熬的日子,此刻一见兵符,史将军心头一阵激动,他有些压抑不住地大喝道:“来人,取兵符!”
值日兵曹早就闻讯跟进了帅帐,闻讯高呼一声“得令!”转身就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全副戎装披挂的值日兵曹便在四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护拥下,手捧铁匣匆匆进入帅帐。史烈自腰间取出钥匙,打开印匣。取出兵符与那襕衫青年所持的兵符一合,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史将军立即向那襕衫青年抱拳道:“绥州军府折冲都尉史烈,谨从吩咐!”
那襕衫青年道:“有劳将军了。此事关系重大,为了不走漏风声。还请将军集结所部兵马,随我同行,到了地方,自会告知你此番该做什么。”
史烈一听此事如此机密,反倒一喜,连忙欠身道:“谨遵将令!请容末将调集兵马!”
那襕衫青年点头答应,片刻之后,绥州折冲府大营中便飘起一道浓烟,浓烟如柱,滚滚向上,经久不散。这是烽火讯号,不同的烟柱有着不同的作用,这孤柱一道,就是召集本营所有官兵了。
李远强正拉着满满一车小山般的粟子走在乡间小路上,两膀的腱子肉鼓起山丘似的几块大疙瘩。大儿子十六了,在后面卖力地推着车,小儿子也在帮哥哥推车,不过他才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时不时会被路边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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