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扶剑立于殿旁,冷眼看他表演,心中渐生警惕。
他和论弥萨在五丈原曾有过一番交锋,深知此人貌相粗犷,心思实多狡黠,或许论弥萨真的不曾见过这等声势浩大、衣着齐整、动作划一、气度庄严的宫廷大乐,但是作为吐蕃王派来的一国使节,他的涵养素质绝不至于低到如此地步。而今他故作粗鄙,必定有所图谋。
一曲太平乐演罢,论弥萨和副使意犹未尽地回到座位,向武则天赞叹拜谢道:“外臣自入圣朝,倍蒙陛下优待,今又观此奇乐,真不虚此生了。外臣自顾卑贱,实不知该如何报答天恩,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论弥萨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哪怕明知道他是在说恭维话,武则天也不禁龙颜大悦,近年来很少饮酒的她,竟也端起杯来,大大地抿了一
论弥萨又道:“我吐蕃地处偏荒,一向仰慕中土上国文化,今外臣受我王差遣,前来上国,诚惶诚恐、虔诚祈求,还请圣主天皇能够允准将宗室皇女下嫁于吾王,从此两国永结翁婿之好。”
武则天微微一怔,放下酒杯,微笑道:“就算朕是寻常百姓人家主妇,嫁女也不是一件小事,总要与儿女好生商议一番,再看看家中适婚宜嫁的子们谁最般配,贵使刚到中土,不必着急,今日且观歌此事容后再议。”
论弥萨无奈,只得谢恩归座。接下来殿上又奏四方乐,论弥萨端坐观看,他的副使却在左顾右盼,忽然间看到一人,那副使为之一怔,便与论弥萨低语民几句,论弥萨闪目看去,也是微微一怔,随即二人便交头接耳,不时窥看。
武则天看他二人神态鬼祟,不禁问道:“贵使在看什么?”
论弥萨连忙欠身道:“外臣请问陛下,对面席上那位将军可是姓唐?”
武则天看他所指之人,确是穿着一身武将常服,依稀有些面熟却叫不上名字,便示意那人上前。那人乃是凉州都督唐休,因为恰好回朝办事,按照品级今日也参加了这场宫廷大宴。
休自报身份后,论弥萨恍然大悟道:“啊!果然是唐将军!”
武则天奇道:“贵使与唐休有旧么?”
论弥萨忙道:“我国不自量力,曾冒犯上国天威,洪源一战时,外臣曾在战场上亲眼见过这位唐将军,这位唐将军勇猛无敌,以寡敌众、大败我吐蕃军队因外臣曾亲见其虎威,是以记忆犹深。”
武则天闻言大悦,转首便对陪侍一旁的上官婉儿低声道:“此人乃虎将也你记下他的名字,朕要重用他!”
杨帆才不相信论弥萨作为一方使节,在宴会上连这点深沉气度都没有,一惊一乍的连老态龙钟的武则天都能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怕他看到唐休,并自曝大败于周军的丑事,都是他有意为之。
这论弥萨卑躬屈膝的,甚至不惜自曝其丑,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如今又把他们被唐休大败的丑事毫不羞惭地说出来,如此种种,是只为讨好皇帝求取和亲么?
“挚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相博,弭耳俯伏。”杨帆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心头不由一震马上赶到殿下,对巡戈于外的任威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到殿上。
身为宗主,许多事不用他亲力亲为,只要想到了他就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去做,单以这件事而论,他有了疑心就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查,而这些事并不是府上有几个家丁随从的人随便派出几个人去就能做到的。
除了杨帆和沈沐,天下间也只有朝廷才有这个实力,然而这种捕风捉影的怀疑,未必能说服朝廷出动力量进行侦察,而且通过官方途径效率也太慢,恐怕查到真相的时候为时已晚。
杨帆的匆匆进出,引起了论弥萨的注意,论弥萨看到杨帆,不禁失笑出声,又与副使低语了几句。论弥萨入朝后,已经携厚礼拜会过太子、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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