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了六年爹亲的小棉袄,可比别人家的兔崽子知道心疼人多了。
但也有顽皮到吴钧天都忍不住陪他傻笑的时候,比如装病。
“爹亲,嗯”吴不朽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吴钧天的旁边,还没等爹亲张开手,他自己掰着吴钧天的胳膊钻怀里去,把头埋着,抱了个紧。“我以为你会带我去苏阿伯那里看病呢,结果被发现了,嗯”
吴钧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噗”的一下,差点儿把一口茶给喷出来,好在没有,却又被呛住,猛咳了好几声,边咳边笑。吴不朽一看不好,忙伸手去抚慰他爹亲的胸口,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的,还有点儿想不通的委屈。
吴不朽嘟着嘴道:“爹亲你还笑我”
吴钧天平复了一下情绪,喘息道:“朽儿,耀之人在江南,你在中原,你生病了,有家门口的大夫不看,跑江南去吗噗哈哈哈”
“不许笑”
“好,好,哈哈哈不笑,我不笑你”
“你还笑”
“咳。呃噗哈哈哈!”
“嘤——说了不准笑了,啊——啊——”
吴不朽很崩溃,扯着嗓子大哭大闹了起来,抱着吴钧天的腰把鼻涕眼泪都蹭他爹亲的衣领上,结果笑声更嚣张了。“说了不让你笑,嗝,你还笑!你这么大的人了,嗝!怎么能说话,嗝,不算话呢!我好,嗝,难受啊”他抽泣道。
“好好好,不哭了啊,乖,为父真的不笑了。”
吴钧天好不容易止住想笑的冲动,忙哄孩子,那吴不朽便识趣的不闹了,暂时放过了吴钧天同样笑到崩溃的那个点,挤着小脸蛋贴在爹亲的面颊上,撒娇道:“爹亲,我想出去玩了嘛。”
“哦?”吴钧天扭头把茶杯放下,揉了一把儿子的小脑袋。“好呀,朽儿想去哪儿?爹亲带你和你玄黄叔叔去。”
“江南,江南好!”吴不朽站在床上,激动地点起脚尖,用双手捧着吴钧天的瓜子脸,左右轻轻摇晃。“苏阿伯给你写信,我猜是邀请。爹亲——带我一起去嘛,爹亲——”
这孩子,真是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该糊涂的时候比谁都可爱。吴钧天想起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的信,苏昭必是应了罢,否则那个人是不会回书的。他心中已有定数,也正打算三日后动身。
他把吴不朽的小手双双拿下来,把儿子搂在怀里,转身吹了灯,卧房里顿时一片漆黑,唯有窗外如水的月光叫人陶醉其中,心内难得一片清明。“三天之内你乖乖吃药,背三首唐诗,我就带你去,好不好?”吴钧天半躺在床的外侧,用被子把吴不朽裹了个严严实实。
吴不朽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要跟吴钧天击掌。“爹亲,成交。”
吴钧天把他的袖子悄悄拽回来,食指在那小手心儿上点了一下。“成交。”
吴不朽“嘿嘿”笑了一声,把胳膊缩回被窝里,寻摸着又钻到了吴钧天的怀里,方才哭的累,小家伙儿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也不用讲甚么睡前故事。
还是寒津津的,不是已经入春了么。吴钧天打了个寒颤,抓起被子更盖紧了些,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吵到睡熟了的吴不朽。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娘亲,和你是一样的。为父对你总觉得亏欠,是我没保护好依曼,让你丢了母爱。”
“您并不欠我甚么。”
“为了朽儿,好好养病,好好活着,谁都可以知道你有心病,唯独他不行。”
我并不想推卸责任,除非哪天你可以离开我——吴钧天低头看着吴不朽,蓦地眼眶一红,怕死极了。也许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能治好他无药可医的心病,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秒,他吴钧天也会在那一秒不想死。
不是因为想不开,而是他预料到,会有那么一日,除非自己动手,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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