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呢,知道他不是在胡闹,所以根本阻止不了。吴玄天眼一热,想起这些年来吴钧天压抑出的心病,即使他刻意掩饰,也瞒不过家里人,何况是吴心明和他。“你是我唯一还活着的弟弟了。”吴大公子心抽抽的,撑开手,拥住了吴钧天。“我答应过嫡母,要照顾好你。你要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我怎么下去见她?”
哥哥的怀抱还是这么暖,但身材似乎也比从前消瘦不少,沙场把吴玄天年少时能掐出水来的脸吹得不似从前,吴钧天合上眼眸,感受着哥哥骨子里散发着的风霜,一向没有安全感的他也放下了心,把头靠在吴玄天的肩膀上,眼底流露出少见的温柔。
他伏在吴玄天耳畔细语道:“恐怕你今后的压力要更大了。”
“甚么意思?”
“我,找到”话说到一半,吴钧天蓦得住了口,故意吊着吴玄天的好奇心一样,嘴巴合的严严实实。“找到甚么?”吴玄天松开弟弟,见吴钧天挑着眉毛和上眼皮闭口不言,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罢,你瞒我的事儿还多着呢,改天再找你细细的算。”
吴钧天垂首叹息,捡起了桌子上的那半块玉佩。那是乌依麦扎曼生前最爱的物什,是她从西域带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在他和吴幽天兄弟先后出生时被一刀切成了两半,另一半放在老三的襁褓里,二十五年前跟着他一起消失不见。他还隐约记得,数日前见到长大成人c与他几乎生的一模一样的吴幽天时,他腰上就挂着那半块,刚巧对上自己不离身的这一半,竟化解了老三多少说不出口的怨言,只剩下他代表吴家写在眼底的抱歉。
董凝站在半山腰的一处小悬崖边,远望着飞走的信鸽,心头酸楚,顿生清甜。“我没忘了我叫吴幽天。”他拢着眸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块玉佩,那玉在月光下泛着皎洁的光,似乎从未染上风尘。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他是唱出来的。歌声动人,在远山阵阵回响。“你别喝了,葡萄酒也是会喝醉的。”穆东峰伸手夺过李从容的杯子,搁在了身后高一点的台子上。“脸都红了还说自己只是微醺,你可别发酒疯砸了我才修过一遍的屋子。”
放屁。李从容真的只是微醺而已,葡萄酒算甚么,最烈的都不一定喝得倒他。这么些年过去,倒是穆东峰的酒量越发不如从前。李从容只记得,十年前的穆东峰,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做过的好事足以让他树立起少年英雄的形象来,那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背着那把叫甄绝的刀闯荡江湖,看见过华山的雪c关西大地的黄沙,目睹过万里长城,还差点刮走那长城上的一块砖。“你现在还敢跟我单枪匹马的闯进大山端了人家的土匪窝儿吗?”李从容趴在桌子上,兴致勃勃的问道。
蓦然被这么一问的穆东峰一怔,正准备夹菜的手拿着筷子停在半空,随后收了回来。“我有家了。”尔后,他才意味深长的回了这么四个字,立刻陷入沉默之中,低头嚼着爽口的下酒菜,不言。
他不知道,总得说一句“看情况”的行侠仗义,还能不能算行侠仗义。父亲穆千古走之后,整个穆家和云台宗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穆东峰的肩膀上,让他喘不上气来。是从甚么时候开始只留李从容一人在这偌大的山河之间徜徉呢?他都不愿提起了,从前的他有多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个生龙活虎,在天地中高谈阔论c胸怀大志的少年,终究只能变成活到现在为止最美好的回忆。
那李从容用筷子敲着碗,自言自语道:“你有家了,我却没有家。但你现在是云台宗的宗主,又和我这个带着血海深仇上位的华山掌门有甚么区别?”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穿着深沉的玄色长袍,一个穿着同样令人压抑的青黑衣衫,头上顶着价值不菲的玉冠,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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