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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怎么想起这首《侠客行》了呢。吴钧天一愣,晌午那闷热的狂风便吹拂而来,将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带向空中,却只一两秒,这种凉快便过了,只剩下他瞪大的双眸,如一根弦绷断似得,困意一扫全无。

    梦见李从容了。他呆呆望着身上的落叶,抬手刮了下来。若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刻的他却想着与梦中光景截然不同的。梦里的少年吟咏着李太白的《侠客行》,完全是无忧无虑的模样,在华山纷飞的鹅毛大雪里脱下了缝着一圈狐裘的斗篷,手执长剑,一挥一场雪,一落一道光。“华山的剑法,最讲究快、狠、准。”少年李从容提着一坛酒,在离吴钧天一丈开外处扬了扬手里的好东西。“小道长,要不要喝点老酒,暖暖身子?”

    少年吴钧天摇了摇头,手撑着岩石往左边挪了挪,给李从容腾了块地方出来。小伙子放下了两坛酒,将肩上的斗篷解开,趁吴钧天专心端详一颗石头的功夫,他两手一挥,把衣服裹在了根本就不冷的小道士身上。“既然那么容易生病,就别陪我在这深山老林里吹寒风。”他道:“你们中原人哪里感受过关西的冷,长城边儿上哟,想求个不飘雪的冬天都难。”

    他跳上岩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石头打磨的酒杯,递给吴钧天。“你现在不跟我喝酒,将来不还是被那些做官的欺负?好歹我只会哄你睡觉,他们可就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咯。”言之有理,不得不服,李家四少爷举起了那茶盏一般大的石杯,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

    吴钧天只觉得野狐皮毛织的斗篷很是暖和,若说方才他只是不觉得冷,这会子身上倒有些发烫。“不会喝醉么?”他看着那酒,想起家时大哥总说酒也分浓淡烈柔,还要看饮者的肚量几何,不觉有些跃跃欲试。“喝醉以后会怎样?失去意识吗?”

    “你的问题让我突然觉得……”李从容也没以为这问题傻,只是他似乎发现了甚么有意思的,抬手给吴钧天倒了一杯清香淡醇的酒,用食指推了过去。“丞相和大公子在家是不是特别严于律己呀?”那少年好奇的问道:“你不知道喝醉以后人会怎样吗?”

    “我是不知道我喝醉会怎样,醉汉我又不是没见过。”吴钧天要强的回道,从平滑的大石头面儿上拿起那杯满当当的酒,端上前时溢出来的那部分,自他掌心里划过,是温热的。“你烧过了?”他感受着那意料之外的暖流,挑挑眉问了句。

    李从容咧嘴一笑,不妨事儿的招招手,说他吴钧天这大冷天和冷酒容易体寒,却也不解释他是自己亲自盯着火炉烧的,只道是二姐李不迟嫌他们两个小屁孩子大冬天不知冷热,一时关心才帮了把手。“看你不像是那种体弱多病的人,怎么就浑身是病呢?”李从容拎起那坛没倒完的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该不会是上辈子干的缺德事儿太多,所以才要这辈子偿罢?”

    “想甚么呢,人不会有上辈子,也不会有下辈子。”吴钧天被逗笑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这是第一次饮酒,竟毫无意识的把杯子送到了嘴边,喝茶似得浅酌了一口。

    他沉默了,缓缓把头垂下,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失策,便甚么也都不再接着说。他别是一口倒罢——李从容不安的皱起了眉头,他听说过有酒量不好能一杯倒,可这还没到一杯的量呢,吴钧天就不说话了,还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子。他转转眼球,要伸手摇醒吴钧天,刚要碰到那人肩膀的手却停在了一拳之外。“你该不会是生了甚么病突然晕过去了罢?”李家四少爷越想越觉得害怕,一向不怕冷的身子竟然打起了颤。“喂,小道长!吴钧天!”

    “……咳。”吴钧天反应过来这凡酒必有的后劲儿,嫌辣的咳嗽了一声,扭头拍下李从容都快被变成冰冻猪肘子的手之后,忽然没事儿人一样的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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