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戾廖,今日富贵忘我为,生当为我妻,死后长相思……”</p>
随着这嘶哑的歌声,一个男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梦里。</p>
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个魅惑的弧度,“林暮禾,你愿意跟我走吗?”</p>
跟他走?</p>
“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啊?”我挣扎着大喊,“走开,你走开啊……”</p>
男人的脸冷下来,“干嘛跟我走,因为你老林家欠我的!记住,再过几天就是圆月之夜,就是我娶你过门的日子……”说着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脸,冰凉刺骨。</p>
“不……不要啊!”我挣扎着大喊,猛地睁开了眼睛,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p>
没错,这是个梦,但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回这样的梦魇了。</p>
事情还得从我六岁那年说起,那一年,是民国二十四年。</p>
那是一个中午,下着雨,我一个人坐在家中看着院外出神,也不知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做梦,或者说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忽地就起风了。</p>
风雨中,恍忽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林暮禾……林暮禾……”</p>
谁在喊我?我茫然四顾。</p>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大队人马过来了,经过我家门前。那些人穿着古怪的服装,满面风尘,像是跋山涉水过来的,看上去很疲惫,手里拿的兵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p>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骑着一匹棕色大马,穿着盔甲,面容英俊,只有他一个人显得精神焕发。</p>
他一手扶着大棕马的缰绳,两腿紧夹马身,头高高的昂着,唱着一首我听不懂的歌,嘶哑的声音特别磁性。</p>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戾廖,今日富贵忘我为,生当为我妻,死后长相思……”</p>
我吃惊地站起,那男人仿佛在哪里见过,又实在想不起来。</p>
我转过头盯着他,他也定定地看着我。</p>
“你是谁?”我问。</p>
他坐在大棕马上看着我,表情漠然,“愿意跟我走吗?”</p>
跟他走?他想带我去哪里?</p>
我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从小就没离开过,“不,我不能跟你走!”</p>
男人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好象想起还要赶路,提了提缰绳,又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门前顿时烟雾雨雾,一派浑浊。</p>
我拉住一个面容灰暗的士兵,问,“那个将军叫什么名字?”</p>
士兵脸上毫无表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百里奚,你命中注定要去到的地方!”</p>
我正纳闷这话是什么意思,隔壁王婶家的那条小白狗发疯地叫了起来,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凶猛和激烈。</p>
我抬起头,揉揉眼,眼前什么也没有了,耳旁只有小白的叫嚣,吓得我大哭起来。</p>
爷爷那天回来得很早,他看着我坐在门前大哭,赶忙上前来,问我,“暮禾,你怎么哭了?”</p>
我说,“刚才有人要我跟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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