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就是浑身长嘴 , 怕是也说不清了。

    玉梅推开正要过上动粗的娘：“娘——你这是干啥 , 我和安子是真心相爱的。”

    “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 个不要脸的东西！”玉梅娘拉扯女儿到身后 , 指着我：“张安，你给我听明白了，我家玉梅是待字闺中的好女孩 , 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娶上的，先不说你家里那些道不明的事儿 , 就说你是穷鬼这一条，我也不可能让玉梅跟了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娘 , 你这是胡说些什么啊。”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老实回去 , 让你爹好好看着你！”玉梅娘拉着她闺女的手 , 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一路上还喋喋不休。

    黑乎乎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不见灯火。

    唉声叹气的 , 我往祠堂方向去了。

    从小路上去，黑漆漆一片，能听到夜里草丛里的虫子在鸣叫 , 我冲那些坟堆看了一眼 , 推开祠堂的门 , 进去先点蜡烛，也不管现在是几点了，点起来再说。

    祠堂的中央，灵位是几个老张家的祖宗排位，为首的是张万民 , 算是我们张家最大的祖宗。听说 , 是多年前参加过国民党军队的人，后来因为身份受到排挤，一直在乡下务农，而后在这里繁衍生息 , 有了自己的家族。

    我给张万民的排位点了一炷香 , 角落里的箱子内，放着满满的香，还有蜡烛，纸钱却不多。

    点燃蜡烛 , 我在大厅里坐着 , 桌案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却有一串看似破旧的佛珠，有些年代了。许是酒喝多了，我抓起佛珠，在手里拨弄，瞎念叨一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累了，困了，才回到里面的屋里去睡觉。这个祠堂的东屋 , 有四个分开的灵位柜子，排列成两排 , 就是四个方方正正的摆着的 , 正对面是一扇窗户 , 旧的很 , 但玻璃还算完整，是后来修缮过的。玻璃窗户的边上，挂着钟馗像。

    夜色深沉 , 我挺害怕的，于是多去点了一根蜡烛 , 放在这里。

    按照张爷的说法，我得给钟馗老爷子磕头。

    跪下，三个头 , 我一个不少的给画像磕：“钟馗大师 , 求你保佑我 , 也保佑我爹娘。”

    画像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 我躺在地铺上，看着面目狰狞的钟馗，心里反倒舒坦的很多。都说钟馗是‘不人不妖 , 不神不鬼’，追打一切人间邪恶的天师，还被赋予‘伏魔大将军’的称号。这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 也不知道真假。

    想着想着 , 外面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 像是人的脚步声。

    我的酒意顿时消散不少，坐起来，又不敢扒着窗户往外面看。万一遇上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好？

    想起了张爷对我交代的：不管听到或是看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去，就当什么也看不见。

    我用被褥捂住耳朵 , 翻了个身 , 将自己的脸面向墙壁。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看不见！

    朦胧中，带有清醒，有人在拍我的肩膀，还有悦耳的声音：“安子？安子？”

    我扭头一瞅，怎么是玉梅！

    “玉梅？”我坐起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和你娘回去了么？”

    玉梅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安子 , 别赶我走 , 我要和你在一起。”

    “玉梅，你听我说，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会害了你的。”我将她扶正：“我送你回去吧。”

    玉梅哭了：“我不想回去了 , 刚才半路上就和妈吵了一架 , 回去也和爹翻脸了，他们说不认我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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