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起,压得野草低了半个头,虫鸣声四合,不远处有几只落了单的流萤上下扑腾飞动。
南兴城南门外有家破庙,不知废弃了多少年,庙内结满了蛛网,倾塌了很多处地方。
有老头自外而来,整张脸呈暗红色,左手拿一杆大烟,右手提两杆长枪,他拿起大烟吸了一口,露出两颗黄的掉渣的门牙,十分渗人。
老头佝偻着身子,步伐迟缓着走进庙内,走到那尊少了个脑袋的石佛雕像后面。
雕像后,有位被缚住手脚背靠墙壁睡觉的女子。
老头拿大烟枪的枪头敲了敲女子的脑袋。
女子睁眼看了一眼老头,转过头后又闭上了眼。
柳轻絮保持这个姿势呆了三天两夜,这三天来是这个长相渗人的老头来给自己喂的餐,每每喂食时,老头总会拿那杆老旧的烟枪枪头敲自己的脑袋,最开始她是宁死不从的,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不知柳家如何的情况下,她需要保护好自己,怄气不食实在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老头很会照顾人,三天下来让她竟生出了自己还是个婴孩的荒唐错觉。
可她依旧不喜欢这个老头,这种感觉无关人的性格,来源于一个叫做“敌人”的词,是一种瞥见。在柳轻絮的观念里,这个人已经被定义为要对自己父亲c对自己未婚夫不利的敌人,那么他对自己再好,那也是充满特殊意味的假惺惺,是带有目的性的行为。
“哐当”一声,老头扔下手里的两杆长枪,从怀里掏出小刀,划断了绑在柳轻絮双手处的绳子。
“你可以回去了。”他转身走到门槛处坐下,抽起大烟。
柳轻絮一怔,没有反应过来,但绳子松绑的感觉确切传到感官上,她飞快将身上的绳子弄下,拾起身前那两杆枪。
两杆枪是一对,一杆枪身上雕有蟠龙,一杆枪身上雕有翔凤,合在一起称之为龙凤枪,这是大婚那日她准备送给柳承恩的礼物,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但现在也不晚,她捡起那根绳子,将两杆枪一同绑在背上,跑出门。
离开破庙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抽大烟的老头,老头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柳轻絮觉得老头很悲伤,那是一种不可描述的奇异感觉。
柳轻絮赶回柳家庄时,被眼前的万籁俱静的气氛下了一跳,柳家敞开的大门使得她心底的不安快要跳出嗓子眼。
“父亲,承恩哥,我回来了!”她进门后冲着庄内喊道。
无人回应。
她向着柳惊涛的寝屋走去,沿途路过饭厅,她没有走到父亲的住处便停下了脚步,那几栋塌毁的房屋诉说着此地曾发生了何等猛烈的灾难。
她看到了蹲坐在饭厅台阶上的柳承恩,惨白的脸色里恢复了丝丝血色,她挤出笑容快跑过去。
“承恩哥,我回来了。”她扶住就承恩的双肩,说道。
柳承恩抬起头,脸色同样惨白,只不过他的惨白里包含了一股子病态。
“发生了什么承恩哥,父亲呢”柳轻絮匆忙问道,声音颤抖,她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
柳承恩回答道:“死了。”
柳轻絮嘴唇颤抖,问道:“谁干的”
柳承恩看着那双眼睛,语气平淡,回答道:“我杀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柳轻絮放开刘承恩双肩,止不住向后退去,“不可能,你一定在捉弄我,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有过一次,柳惊涛外出办事未告诉女儿,女儿一觉睡醒寻不得父亲,跑去问刘承恩,柳承恩那时一脸悲伤的告诉柳轻絮“义父外出,不幸被歹徒杀死了,”小小的柳轻絮哭了一整天,直到柳惊涛回庄子,她才知道是刘承恩在捉弄她。
“派人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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