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了全家人半个月的口粮,马姑娘最终去了镇上初中读书,在伽师县,像马姑娘这样的小花苞还有很多,村上那所小学里和马姑娘同届的十几个学生里,连同马姑娘只有两个孩子去了镇上读书,穷的一皮。
马姑娘在镇上读书,一周回一次家,是为了拿吃的东西,她不在学校餐厅吃饭,都是自备一周干粮。在家里待半天,等到妈妈烤好馕,背上好几块馕,“噔噔噔”跑上十几里路去镇上,新疆风沙大,跑来跑去地身上一层沙,衣服一脱抖两下,黄沙满天飞,那家伙像是在演碟战片。新疆天干,拿到学校的馕不出两天就干了,硬的像石头,猛地朝脑袋来一下能把人直接干晕,马姑娘小小牙齿也啃不动了,咋办呢?
好在学校自来水是免费的,马姑娘就把馕掰成块用凉水一冲,放在碗里泡着,下顿直接“呼啦呼啦”吞进肚子里,啥味也不知道,只管顶饱就行。
(各位大佬,不要同情马姑娘,还没到时候,不要盲目施舍你们的关怀)
这还算好的啦,新疆夏天热死人,土狗舌头都干了还是热,如果你生在南方,厌烦了梅雨天气,不如夏天去新疆,分分钟热死你丫的,不偿命的。马姑娘的夏天特别悲哀,因为吃不好。
夏天馕会馊。馕一直是马姑娘的标准必备口粮,她的口粮也只有馕。馊了之后的馕味道像是硫磺香皂,泡在凉水里像醋,那t酸爽的一匹。马姑娘就算意志再坚定也吃不下去了,索性干啃,啃完“咕噜咕噜”灌上一通凉水,管饱就行。可是馊了之后的馕异常地顽强,到了肚子里之后肚子“咕噜咕噜”直响,响声异常地大,上课也响,同学笑她,老师无语,响完之后又得闹上几天肚子,所以初中时期的马姑娘脸色是腊黄色的,让人心疼。妈妈每次摸着马姑娘腊黄色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吧嗒吧嗒”能掉一晚上眼泪,马姑娘没哭,她不能哭,哭了全家人都会哭。
初中时,马姑娘从小花苞变成了花骨朵。花骨朵八年级做了一件错事,很小的事,可是妈妈罕见地打了她,打的超级狠,屁股都开了花。
八年级那时候的马姑娘长的如同六年级小朋友,瘦弱的厉害。学校餐厅有块小菜园子,就在餐厅后面,用铁篱笆围着,平常只有餐厅工作人员进进出出,里面仅有的菜供应着这个小小初中几百人日常用餐,紧张的厉害。
夏天,菜园子的西红柿熟了,红彤彤地,惹人心醉,鲜嫩地能挤出水来,把一群花骨朵们看的哈喇子糊了一嘴,稀里哗啦的,可爱死了。呀呀呀呀,忍不住了,明明可口的东西就在眼前,还啃哪门子硬邦邦的馕啊,啃的牙疼,花骨朵们毅然决然地扔下馕,跃跃欲试,不忘回头问马姑娘:
喂,马娟,你去不去?
我这样做不好吧
呦呦呦,你还真是好孩子,活该饿死。
这一句话气红了我们花骨朵马姑娘的脸,红彤彤的,就像菜园子里的西红柿。
最后问你一句,去不去。
去就去,谁怕谁,不去是小狗。
一行花骨朵们趁着放学借了把门卫老爷爷修自行车的铁钳子,偷偷跑到菜园子边上,两个花骨朵放风,两个壮壮的花骨朵拿着铁钳子“嘿呦嘿呦”就捣鼓开了铁篱笆,剩下一群幼小的花骨朵瑟瑟发抖,怕被抓现行。
“嘣!”铁丝断了,拉开个大口子,一群花骨朵连忙钻了进去。好家伙,这么多西红柿,菜园子一角里全部都是红彤彤的西红柿,馋的啊。可是一群小花骨朵们犹豫了:万一吃了学校其他人没饭吃咋办,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要不咱咱们就每人摘一个吧。”一个小小的雌性花骨朵弱弱地说,大家回过头,是马姑娘。
“好,每人摘一个,不许多摘。”一群花骨朵们都还是有良心的。
总共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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