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一辆小轿车停在路口，下来一个刀疤男，那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看着挺渗人的。凭直觉，我怀疑他就是那天深夜追砍我的人，和街边欺负人的混混完全是两种气场。

    “兄弟，说个数吧，多少钱能平事。”刀疤男叼着烟，斜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我。

    “一个亿你给吗？”我笑着问。

    刀疤男走到我跟前 , 定定的看了我片刻，往我脸上吹了口烟说：“我叫虎头，你去打听 , 都知道我。”

    “呵呵，虎哥 , 我叫陈扬。明人不做暗事，我是冲着王成来的 , 跟你说不着 , 非得让王成亲自来，否则我就在这坐到死。”我陪着笑脸 , 心想我他妈知道虎头是谁啊。

    “那就祝你好运吧 , 我这帮哥们儿下手没深没浅的 , 来，给这位兄弟送个见面礼。”虎头转过头说。

    话音一落 , 车后座下来两个马仔 , 每人拎着一个花篮。菊花，有白的有黄。

    “谢谢虎哥，那咱明天见？”我也没介意照单收下。

    虎头一咧嘴，脸上的刀疤更狰狞了，瞥了眼路边过去的路人，没说什么上车走了。

    他们走后，我照常回场子上班，自始至终没人找我。据我估计，那个虎头没跟王成提我 , 或者王成没把我当根葱，总之应该有点动静才正常。

    可我也是个犟脾气，明知道虎头放下狠话 , 多半会付之行动。那我怎么办？不去？叫朋友帮忙？提前报警？甚至怀里藏把菜刀？任何一种方案都叫示弱。如果不打算杀人，就别动刀吓唬人 , 因为吓唬不住别人，就变成笑柄。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吓唬不住的。

    上班到凌晨两点 ,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 我又夹着条幅去挡车。

    早点时间，小街零零星星已经有人了。

    我刚把条幅绑好 , 有辆没牌子的金杯从小区里面冲过来 , 在我面前停住 , 呼啦一下子，下来六七个人 , 脸上都涂着墨汁 , 手里端着钢管过来就招呼，我蹦上去搂住一个混子的脖子往我膝盖上顶，一下就放倒了。

    再一转身，一棍子抡我头上，我脑袋一懵，感觉粘乎乎的液体顺着鼻梁往下淌，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棍子砸下来，哪还有我还手的余地，几下就被打趴下 , 赶紧抱住脑袋，随他们打去吧。

    暴打持续了一分多钟，楼上住户大声的吓唬 , 那几个人才蹿上车扬长而去。而我，就人事不知了。

    等我苏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 , 躺在医院病床上，大夫告诉我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叫的救护车 , 本来想通知我家属 , 可我身上没手机，那个老师只好给我放下五百块钱。

    在医院直挺挺躺了一天一夜 , 脑袋上身上都是大青包 , 胳膊腿倒是没事。我试着还能下地 , 就是不敢着硬，问大夫能不能回家养着 , 因为确实是没钱住院。

    然后借大夫手机给娜娜打了个电话 , 娜娜和一个小姐妹把我弄回她们住处。

    对于我的行为，她们很不理解，一个叫小影的东北女孩用一个字评价我这叫：彪。

    彪就彪吧。

    晚上几个女孩去上班，娜娜问我用不用帮我请假，我说不用，都这样了还上什么班。

    “那你想吃点啥啊？”娜娜问。

    “啥也吃不下去，给我买盒烟吧，嘴里没味儿。”我说。

    娜娜出去也不从哪找来一盒软中华，夜场上班的都抽好烟 , 一般都是客人不要的，她给我放床头柜子上，看我一动不动又替我点上放在嘴边 , 叹了口气上班去了。

    房子没人后，我慢慢的做活动 , 一瘸一拐的也能走路，身上还有三百多块钱 , 当然也是借的 , 最近饥荒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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