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的手就搂着我，紧紧地。

    我知道，她这样做 , 是想给我一种无形的力量。

    “刘哥，别想了 , 就当你以前啊，被狗咬了一口。你这还不算是最倒霉的……”

    我们肩并肩地来到了大街上。一路上，王霞又说了不少安慰我的话。其实我的心还是很低沉 , 我还没走出来。但王霞这样殷勤 , 我总不能不给她一点好脸子。

    我也就勉强一笑。

    我没走到一处拐弯口 , 前面大马路辺有个露天的马戏团。空旷的地上搭了一个大帐篷 , 两边放着嘈杂的音乐。不时有几个驼背的男人出来吆喝几下 , 手里敲着锣儿 , 几只蹦来蹦去的猴子就从帐篷里头出来了。

    七八只小猴儿被拴在了帐篷辺的木桩上。它们的手里拿着香蕉 , 接过人群丢给的果仁 , 一边吃香蕉，一边吐果仁儿，嘴里叽叽咕咕地怪叫。

    王霞很兴奋，说要去看耍猴儿。这会儿城管还没出没，没啥人指手画脚的。大家伙围观着看得正欢。王霞看得很带劲儿。花上几块钱，可以看一小时。可我看着那些蹦来蹦去的猴儿，心里却觉得很悲哀。

    我还觉得人不如猴呢。至少猴儿每天不用干活，吃饱了就耍几个跟头，吐吐舌头做鬼脸。可是人呢？人不但要干活 , 要挣钱养活自己，还得受这样那样的规矩。

    小猴儿越是乐呵，我看着心里就越难受。

    王霞见我闷闷不乐的 , 就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就苦笑：“你看吧 , 我去前头转转。”看着王霞笑得前仰后俯，嘴里发出响亮的笑声儿，我就掏钱给她买了一瓶饮料 , 还有几袋山楂片儿。

    她就朝我眨眨眼：“刘哥 , 你待我真好。”

    我就说一瓶饮料而已。

    王霞就叹了口气：“刘哥 , 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 以前我也没告诉你 , 现在咱们都住一起了 , 没道理我知道你的情况 , 可我的你却啥都不知道。今儿 , 我就什么都对你说了吧。我不瞒你，在我老家村子里，我爹娘重男轻女，我上头有五个姐姐，两个弟弟。我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我们一大家子的九口人呢。我读到五年级就辍学了，我那几个姐姐也都一样。我爹只把成才的希望放在我两个弟弟身上，可他们都好吃懒做，二十左右的年纪了，也没一个娶上媳妇。我爹急了 , 就撵着我们姐几个出去挣钱。挣了钱，给家里盖房造屋，给弟弟们出彩礼钱。哎……农村嘛 , 都那样儿。但全村，就数我们家孩子最多 , 家里条件最差。我喜欢读书，打小儿我成绩也好，可这又怎样呢？还不是说辍学就辍学。为这个 , 老师也来过我家里好几次 , 可都被我爹毫不留情地用大扫帚给赶走了。”

    王霞对我敞开了心窝 , 说起她家里的事儿 , 看耍猴就没啥兴致了。

    我听了 , 心里真的很同情她。农村姑娘的家境其实都差不多 , 能不能读书 , 读多少书 , 完全取决于父母的开明程度，再有一个，就是家里头的经济状况。

    “农村的彩礼钱，也快赶上六七万了，你就靠卖菜，能挣到吗？”

    我就觉得王霞的爹娘不算人，自己没本事，生这么多孩子，还重男轻女，逼迫着女儿养家 , 给儿子娶媳妇。

    王霞告诉我，说卖菜一年多，也没睁着几个钱 , 差不多统计起来只有两万多吧。“毕竟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我要不管了 , 走得远远的，我爹就会对我要死要活的。”

    “那你几个姐姐呢？她们管不管？”

    “管。但她们都结婚了，故意嫁得很远 , 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

    我一听 , 就鼓动她：“那你也学你几个姐姐 , 嫁得远远的。你要嫁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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