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欺负我,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用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我,“姐姐,那你幸福吗?如果你嫁的人是信芳哥哥,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
我怔了一下,心在刹那间蔓延出无边无际的酸。
“我和信芳已经过去了。”语气压不住的惆怅,很快,我又默默深呼吸一口气,摸着他的脑袋说:“小彦,我现在很幸福!你快点休息,我也该回去了。这么晚了,骏琪找不到我该闹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信芳哥哥?是因为我吗?”
我摸他脑袋的手顿了一下,为了不让他察觉出异样,索性收了回来。
“别瞎想,这跟你没关系。信芳离开我,会有更好的发展,我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包袱。”
“那……”他顿了一下,眸子一下子湿润,“我是姐姐的包袱吗?”
我心一颤,倾身抱住他,顾忌着他身体不好,没敢太用力,“你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六个字我终究没说,不想给小彦心理负担。
他的病谁也说不准,也许黑夜过去了,待到明日曙光亮起,他就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我胆小,怕……
“是我最亲最亲最亲的亲人!”
小彦伸出手臂回抱住我,“你也是!”
我一直待在病房,直到小彦睡熟了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贺骏琪睡着了,大拇指伸在嘴里,还砸吧了几下嘴巴,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进了浴室。
脖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不深,可在一片白花花的脖颈上,红得十分醒目。
幸好刚才在小彦病房里没开灯,否则,他……我不敢往下想,也怪我考虑不周,竟忘了脖子上的伤就去了。
我懊恼,却又万幸。
洗漱过后,我找了红药水简单地擦过,之后便睡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一只手在我脖子上不断游走。
我惊得一下子坐起身,见是贺骏琪,大松了一口气。而窗外,已经大亮了。
“媳妇,疼吗?”他眼中泛出的心疼像是一根羽毛,极轻极轻地撩拨了下我的心。
我摇摇头,“不疼。”
他的视线依旧未离开我的脖子,半晌,扁扁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媳妇不疼,我疼,找管家叔叔!”
说着,掀开被子,以手支撑着往前爬。
按理说我应该立马去搭把手的,可许是为了保住小彦,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看他有没有半点异常。
可没有,相反,我看到的是一个双腿瘫痪的人的无助。
轮椅就在床边,贺骏琪伸手去够的时候摔下了床,“砰”一声闷响。
那声巨响震得我的心跟着颤了颤。
我强迫自己不去担忧,不去心疼,继续袖手旁观。
那一刻,我痛恨自己,可人生总得面临无数次选择。
为了小彦,我——选择放弃贺骏琪!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小彦会死。
可贺骏琪怎么都不会死,他不会有事的,只是证实一下他真瘸假瘸,真傻假傻而已……
贺骏琪好不容易才爬上轮椅,自己推着走出房间。
我看着敞开的房门,内心十分煎熬。在想贺骏琪会不会从专门为他修的特殊斜梯上摔下去。
好在,他还是平安回来了,手里紧紧捏着一瓶药。
我伸手去接,他却示意我凑过去。
压下心底涌出的愧疚,心情复杂地让他帮我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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