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
亓一然平静的整理了一下着装,仍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回复道:“那一年,我妈也没了”
“抱歉”
“不用”
“考前?还是考后?”
“考前,百日誓师大会刚过去没几天,距离我满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候。正上着课呢,我记得很清楚,是上午第一节物理课,班主任突然来叫我,说是我家人接我来了,当我看到堂哥也站在门口,就隐约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该来的?”
亓一然顿了顿,继续平静着回复道:“是啊,该来的,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预感到了,只不过我猜错了人”
“预感?”
“是的,预感!说来也巧,那天刚好是要放月假的周五,因为对日常开支把握的很有分寸,所以我很少会留意看饭卡里的余额。可那天中午却不知怎的,买好午饭竟鬼使神差的特意看了一下余额,看到那串数字时,我就莫名的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数字?什么数字?”
“十八块四毛六。”
“是什么意思?”
“用阿拉伯数字看着更直观些,就是1846。”
“所以是什么意思呢?”
“本来嘛,一串数字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意义。可是冥冥之中我能感觉到,像是有谁在给我下达通知一样,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让我不得不多刷一份饭,也得把那串数字改掉。其实在那个时候我都还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还相信很多所谓的未解之谜总有一天全都能用科学解释清楚,但是从那天开始,我不再这么坚信了。1846,就是那样一串普普通通的数字,那天却像是谁在刻意安排让我看到的一样,有一股从心底涌出的不安告诉我,这个数字是想向我说明:你爸死了”
队长沉思着不打断他的回忆,亓一然仍是面无表情的平静道:“那天回家后,我第一时间就给我爸打电话,发了疯一样的叫他赶紧回家,确认过他毫发无损后,我暗自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可是在家待的整整两天,我仍然不放心的随时关注着父亲,隔一会儿没见到就得满世界找,却始终没有留意到母亲连用汤勺吃稀饭都已经变得很费力了”
“所以,其实是你母亲?”
“是奶奶后来说,母亲当时早半个月前就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放假回家,好看我最后一眼,只想好好看看我最后一眼,不许任何人告诉我她的实情。而我一个不孝子竟然在和她共处的最后两天时间里,一丝都不曾察觉,她连独自吃口饭都已经变得很艰难”
“所以你说你猜错了人”
“我本该能猜到的可是在那之前我已经体会过了这种生离死别的痛楚,对于生死也已经有了一些觉悟,毕竟连医生们都说,得了这种病还能活十年,母亲已经赚到了。所以可笑的是,那天把母亲接回家后,一堆人都在堂屋守着母亲,我竟然还申请去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我看到母亲的脸色回光返照的重又变回了红润,还大言不惭的笑话他们‘看你们大惊小怪的,我妈这不好起来了嘛!’而当我伸手试图叫醒她时,指尖传来的冰冷也让我终于接受了现实‘凉了’直到这句话说出口我才知道,什么叫绝望然而比这更让人绝望的是,在她最后那两天绝无仅有的光阴里,她所期盼着的儿子,已经预感到了有事要发生,却始终不曾想起有一丝关注在她身上停留”
“还是心理作用吧”
“谁知道呢自那之后我就察觉到,我好像很早就开始偶尔会预知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了,只是在那之前都没怎么在意罢了。可悲的是,即便你能有所预感,也只能任其那样发展。就好像你看到了一个岔路口,箭头指着是向左走,可偏偏有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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