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种时候,毛晓萍总是出现的最及时。
她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亓一然,又看了看呆立在哨位的杨洁,坏笑着轻拍他问:“干嘛?这个也想逃啊?逃得掉么?”
“你不懂”
“你个呆子!”
“别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毛晓萍轻笑一声,走到杨洁身旁,背对着亓一然意味深长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逃不了的。”
也不知她这话是说给亓一然的,还是安慰杨洁的。亓一然呆望着她二人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兜里的钥匙串,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到此为止就好,他祈祷着,到此为止就好。
其实早在殷航提醒他之前,亓一然就已经察觉到任仁人和桓詹俊的敌意了。那种近乎死缠烂打的挑衅,就像夏天里灭不完的蚊蝇,充斥在生活的角角落落,稍不留意就嗡嗡作响。
原本他只是当作战友间正常的竞争意识,能无视就一笑而过,不能无视就稍微给点颜色,毕竟在军乐队的日子太闲了,偶尔也的确需要一些调味剂。
可是现在不同,毫无疑问,陆博对他的所谓照顾已经超出简单的上下级范畴;毛晓萍的种种表现,也明显摆脱不了这层干系,这就意味着,指导员也早就是所谓知情者之一了;再仔细想想伍干事和队长那几次看似不经意的安排,如果他们是刻意要营造什么条件的话
想到这里,亓一然蓦地感到脊背发凉。他终于明白,来乐队之前做的那场梦里,为什么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军乐队待的越久,越怀念新兵连的时光。
晚夏将秋,按照老兵们的说法,往常这个时候,全师巡演的进度都已经进行一半了,今年却推到这么晚才布置。一到这种时候,伍干事来乐队的频率就高了。
刚好,亓一然可以借这个机会全面测试一下他的猜想。
巡演的节目标准比之全军文艺汇演本身就要低得多,加上汇演的节目单里很多都还没机会在基层亮相,所以巡演的节目选排很快就有了眉目。考虑到乐队的原创能力,伍干事还是给了大家一个展示原创节目的机会。
这一次,几乎全场的谈资只有赵嘉怡一个人。她独自编排的爵士舞像是要把所有男人都退化到原始人一样,极尽暗示之能事,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魅惑。那些个被她勾起的男人,果然在队长指导员和伍干事都还在场的时候就按耐不住了,一个个表情夸张的像是酒吧里观看脱衣舞的嫖客,丑相毕露。
尤其是陆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还毫不避讳的怒骂着贱货。他自己出丑还嫌不够,偏要拉着常陪他打球的那几个老兵一起数落,生怕别人看不见他的丑态似的。
亓一然落座的位置后面是小军鼓声部,清晰的听的到季茹霞和晓霞姐姐窃窃私语着:“犯贱!”c“没错!”
毛晓萍带着杨洁她们几个舞蹈组的骨干成员也编排了一段民族舞,却没把赵嘉怡算在其中。跳完下台时,杨洁对着晓霞姐姐卖萌,亓一然忍不住又被她那呆呆傻傻的模样逗笑了,冷不丁却被身后的季茹霞狠拍了一下:“亓一然!你是不是觉得她是在对你笑呢?”
亓一然转身做出诧异的表情道:“啊?班长?您说什么呢?”
季茹霞像是被当头棒喝打的有点蒙,怔怔的看着他,发呆了几秒后才缓缓道:“没,没什么”
自此,季茹霞和晓霞姐姐好像也对亓一然带了一些敌意一般,每当亓一然礼节性的向她二人问好,她二人总是会白眼相向。起初亓一然并不在意,毕竟本就不是会有交集的人,可当她二人发觉这种无声的鄙视只会被无视之后,竟得寸进尺起来。
“班长好!”
“呆子!”
微笑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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